“都过去了。 ”
他淡淡的说完,转身走到了河边。
招娣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依旧忍不住,可是,她却捂着嘴,不露出声音,生怕绞碎了他坚挺的背影中那颗柔弱似水的心。
她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会总是逼着他,亲口的,清清楚楚的让他说——我就是保护你,让你度过命劫,他不要他妻子了。
是这样吗?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这么说了,这样承诺了,那么,他还会让自己觉得他是个重感情的好人吗?
不会了,招娣心里一千遍的对自己说着——不管他是否站在中立,她都不再逼他了,其实最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招娣两步上前,早已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哭的撕心裂肺,她一点都不压抑了。
“不管……谁能走过这一关,我希望,你都不要像现在这样痛苦,还有……”
招娣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眼泪打湿了他洁白胜雪的绵绸长衫:
“我会努力的将招魂术学好,学精,绝对不辜负鬼谷门秘术,如果我有幸过了这一关,我……我想做你的妻子!”
他的身子一颤。
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人逼你非要嫁给我,那是你自己的命,几天天生了你,便有你自己争取的权利,如果照你这么说,是不是教你秘术,嫁给我,就是交换条件,嗯?”
他微微转身,抬手捧着招娣那如泪人儿一样的脸,小心翼翼的抹去脸上的眼泪,甚至掏出帕子,像是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替她擦去了鼻涕。
“我……自愿!”
招娣夺过他手里的帕子,自己擦鼻涕,可是,那双眼睛像是泉眼一样,擦了流,流了擦。
“我是说如果,如果……”招娣强调。
“没有那么多如果。”他淡淡的说道,却抬手在招娣的鼻梁上,眉心下的位置,轻柔的捏了几下,招娣发现眼睛舒服多了。
“我要是成功了,你还会放不下她么?还有……如果我失败了,你会不会想我?”
招娣仰头看着他。
他嘴角微微浅笑,好像一切都风轻云淡的过去了,招娣明知道不可能过去,如果真的过去了,他就不会深埋在心里那么多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独自一个人扛了那么多年。
“你给我最深的印象是你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说道,招娣侧耳倾听:
“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也许是因为你说的那句话,所以,我才有勇气将这些陈年旧事说给你一个小丫头听。”
“你那时候的模样,是刚出清水乡的时候,一脸的雅致,下巴上,还带了点儿婴儿肥的样子,双眼清澈,面如粉桃,一脸的都是无知相,那样的话,倒是说的很干净清明。”
“现在呢?”招娣有点吃惊,她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竟然也能让他一直记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是不是就算是放开了?
兴许,他说过的另外一句话,也能证明这一点,他说,不要让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而感到后悔,他的决心是什么?
是决定教我招魂术吗?普通玄学上的招魂术确实复杂笨拙,而他教的,却十分的厚实简单,这就是相同一种术法,鬼谷秘术就是更胜一筹。
怪不得师傅一直都不相信他会教自己,这一点,招娣也明白了,看来师傅真的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如果招娣的记性没有比旁人差,招娣清晰的记得在清水乡见到师傅的时候,他提起他的妻子,如果判断的没错,师傅对他的了解,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现在,目光迷离,倔强,脸上的婴儿肥也不见了,到底还是长大了些,可是,招娣,你有没有觉得,越是长大,所要担负的东西就越多,你不怕吗?”
他倏尔回眸看着招娣。
“不怕,师傅说过,人死不过鸟朝天!”
招娣以为这句话说的雄心壮阔,谁知道玉麟听完愣了一下,蹙眉之后,竟笑了。
“你一个丫头家,知道什么叫鸟朝天?竟满嘴都是脏话!”
他刮了一下招娣的鼻梁。
招娣这才反应过来,鸟?招娣突然想起了孙启当时开车的时候,说柳岩的座椅下,藏了个罐子,里面泡着的是鸟儿。
想到这里,招娣虽然不知道男人的鸟长啥样,但是,她至少小时候帮弟弟换过尿布。也至少知道那玩意儿是干嘛用的,招娣一下子觉得龙敏……是不是**?
“龙敏呢?”
招娣一愣,突然蹦出来这三个字。
“你应该问问你师傅呢。”玉麟说道。
“对,我师傅呢?他肯定是去找龙敏了,龙敏被师傅派去对付傣云了,那么,蛊母虫就在傣云手里……”
招娣这么一理顺,这才觉得不对劲啊,师傅不是说很快回来的吗?到现在还不见人。
“蛊母虫已经死了。”玉麟无奈的提醒,随后,接着说道:
“其实薛辞整个人,我还是很欣赏的,他平日里做事无厘头,有人叫他薛大胆,后来改成薛疯子的绰号,其实,他有个软肋。”
“你说的是李婆婆吗?就是上次我们去柳岩的竹林小筑时候见到的那个老奶奶?”
招娣以为玉麟不知道,所以,说的详细了点儿。
“嗯!”玉麟抿唇,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与龙敏见过几次面,发现她……”
“很漂亮?”招娣接话过去,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玉麟。
“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玉麟无奈的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