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不是一个容易哭的女人,至少从小到大,我对她哭的记忆并没有多少。..
她的性格中有一种那个时代的女性特有不爱红妆爱武装那种的坚韧,毕竟她成长的那个年代,社会给予她们的宣传就是这样的。
但是她总是容易为了我的事情哭,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我记忆中她不多的几次哭泣,都是因为我。
为什么她看见我师父就会哭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病着。
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别的孝都进入了‘心理康复’的阶段,可我却还是躺在**上整日昏沉着说胡话。
大医院早就去了没用,一咬牙我爸爸借了钱,又带着我去了省城的医院,依旧没有用。
医生对我这种情况说不出个所以然,说傻了.人都不醒,还说着胡话,也不好就这样判定吓傻了。
说不傻,这人就没有一个清醒的时候?该如何处理?
其实,对于医生来说,难医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身体上的绝症,给人类以发展的时间,总是会有攻克的一天.最难医的是什么?是来自精神的,心理的!这种所谓叫做‘心病’的东西,几千年长长的历史走来,并没有进步多少。
这也就是所谓的心病难医,更何况是涉及到灵魂层面的,这根本就是一个现代科学无法证明的命题!如何去医?
我就这样被带回了家,天天在家将养着,借来的钱没用完的,爸爸一咬牙让我妈妈全部给我买滋补的东西,男人简单的哲学来看,补了,身体就会好,身体好了,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我妈妈自然造做,而且做的更加细心,照料我到不分日夜毕竟,无论处在何时何地,让一个母亲放弃她的孩子都是不可能的。
就连母猴子都舍不得放弃死去的幼猴,会一直抱着直到腐烂,都舍不得松手。
这就是母性!
我的情况引来了很多人的同情,每天都变着方法找我妈妈探听着情况,这中间是有好奇,当然也有真切的同情,面对这种情况我妈妈总是淡淡的笑,说句在恢复了,并不让别人感觉她的软弱。
长大后,她就常常给我说,给别人展示软弱没有用,别人同情了,不代表事情就解决了,人,还是要学会面对。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妈妈像个哲学家!
而我,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了?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记得我反复的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有很多的奇怪,可是我竟然全然的不记得.就是沦陷在一个又一个的梦里,抽身不出来。
现在想起,我做怪梦这个毛病,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一直到现在将要死去,这件事情也无解!
可是就算在梦中,我的感官好像还‘活着’我能感觉在很多个夜里,我说胡话说到天昏地暗的时候,妈妈温暖的怀抱贴紧我,抱着我压抑的哭泣,泪水滴落在我脸上,脖子里的感觉。
她叫着我的名字,涵涵,涵涵一次又一次,我很着急,却又陷在梦中,根本无法给她任何的回应和安慰。
我能知道,又有多少个夜里,我妈妈终于疲惫的睡去,我爸爸却是轻手轻脚的走到我的**边,静静沉默的坐着.香烟的味道飘散在屋里,一坐就是很久。
偶尔,他粗糙的手会放在我的额头,脸上偶尔,他会用长满了胡渣的脸磨蹭着我的脸,呼吸声有些阻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悄悄的在哭泣。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个晚上,他带着酒气坐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了好多:“儿子,你快点儿醒过来,爸爸还想等你长大。等儿子长大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钓鱼,一起去打球.你看上的姑娘,爸爸也可以帮你看看好不好看.这些是妈妈没办法帮你做的,你要长大呜呜儿子。”
我依锨得这些,我感觉很不真实,我爸爸是一个感情压抑的人,也烙上了时代特有的色彩,习惯当一个不多言的硬汉,我没想都他那么难过。
血脉的相连,让我难过,让我多想去安慰他们.可惜,我偏偏是只能知道,什么都做不到,越是着急,陷在我自己都记不得的梦里越深,胡话说的更加的不可收拾。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我妈妈在厂矿区的大门口遇见了我的师父,听见了那一句妖气冲天,然后哭了。
她哭是因为她觉得她终于等到了能救我的人,在这个人面前,软弱换来的就不仅仅是同情,而可能是实质性的帮助,她为了我,再也撑不揍强.如同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什么。
总之不是一根稻草,而是一根强有力的树枝。
“你别哭。”这是我师父对我妈妈说的第一句话,而在他身边,那个少年好奇的看着妈妈,嘴角勾起笑容,很是友善的样子。
可在那个时候,我妈妈已经哭的喘不过气了,话都说不上来,只是拉着师父不肯放手。
“阿姨,你的儿子呢?在哪里?”相比于师父,少年人的心性儿总是沉不住气,第一个打听我的却是我的师兄。
我妈妈来不及回答,只是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好给这个少年一个答案.当日,他抱给我的蟹,救了我的命,那冥冥之中,就说明这个少年人岂可小视?
我妈妈没有回答少年人的问题,可是我师父这个老头儿,却是代替我妈妈说了出来:“我想他不会好!正川,你跟随我在山上那么多年,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个地方的名堂?怕是已经事发了!”
“啊?已经事发了?”老头儿难得的严肃,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