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紫汐这边还在暗暗佩服着,那边竟然已经开始辩上了。
场中大概分为三个立场,皇后一派,以陈煜为首;莞贵妃一派,楚礼为首;还有中立一队,陆征修为首。
楚礼为了她的女儿,和楚家的地位,自然不会放过这次良机,拉下皇后,他的女儿便可以登上后位。而一向与楚礼不和的陈煜,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诬蔑他的女儿?双方争得快要面红耳赤。
“好了。”剑拔弩张之下,南宫熙一语落,全场寂静,“皇后,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陈颖珺起身,朝着南宫熙福身一礼,典雅大方,“臣妾未曾做过,无愧于心。”
南宫熙看了眼她,意味深长,也不对她的话做出什么反应。其实事情发展到此境地,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了。朝中的两个家族皆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稍有偏颇便是一场风雨。
南宫熙扫了眼殿中众人,他没想到事态竟然发展至此,原本召来众臣,只是想在左右丞相的缓解下了结此事。毕竟南宫紫汐不是后宫中人,入宫也是偶然,找个台阶便可以结束。
然而南宫综竟也横插一脚,同时牵进来的还有陈氏一族。骑虎难下,如何断才可以信服于人又可以平衡朝中各自的微妙关系?
殿中约莫静默了一分钟,谁也没有说话。
“陛下,老臣倒是有一言。”能在这种几乎没法喘息的时刻站出来说话的人,不是找死就是有绝对的把握。而陆征修,显然是后者
“陆卿请讲。”南宫熙眸色一动,嘴角依稀挂起笑意。
“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谋害皇嗣,非同小可,没有确凿无误的证据,断然不能仅凭卢太医一面之辞便认定皇后有罪。”陆征修先是讲了一通人人尽知的大道理,然后才道:“只有彻查此事,真相大白之下才不会有失公允。”
“众卿可有异议?”南宫熙面色稍有和缓,威严十足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然后回到陆征修的身上,“既然诸位皆没有异议,那便交给陆卿全权彻查,陈爱卿楚爱卿便从旁辅佐。”
“微臣遵旨。”三个老顽固同时行礼领旨,楚,陈二位互相看了眼皆是一副傲慢之态。
南宫紫汐也算是弄明白了,这朝中,可以说是各有心思。楚礼与陈煜各拥半壁兵马,其女儿也是后宫宠儿,可以说是各有千秋。而左右丞相,看似态度中立,平日里也多数在一条战线,可内里的较劲,又有多少人可以看见?
目光落在墨翊身上,南宫紫汐微微皱眉。这个家伙可是南宫熙的心腹,可从头至尾都没有开过一次口,她真的怀疑他是来看热闹的。
正巧墨翊的目光也朝她这边投来,南宫紫汐连忙低下头去,却听一直不开口的他说话了,“陛下,既然此事与郡主无关,不知微臣可否接郡主回去?”
南宫熙点了点头,道:“既然九弟已然证明紫汐的清白,自然可以出宫了,你们先退下吧。”
南宫紫汐一听,上前走到殿中与墨翊同时行礼退出了乾祥宫。
踏出乾祥宫,便有人递来一把雨伞,墨翊接过伞,举在南宫紫汐的头上,与她并肩而行。二人沿着御花园往回走,南宫紫汐只是低着头,望着那一滴滴落在地上的雨水,溅出一朵朵雨花。她的思绪飘在这雨云之上,全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直到宫门口,一辆马车在那等候,南宫紫汐这才看了他一眼,无奈一笑,“看来一切已在你的预料中。”
墨翊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一动,弯起一抹弧度,撩起车帘伸出一只手。南宫紫汐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相扶,自己爬了进去。
墨翊唇边笑意更深了,长腿一跨,也入了车厢。暗风驾车,马车缓缓驶动,朝着墨府进发。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紫汐只觉得很不高兴。看到对面坐这的那个人就觉得更郁闷,索性把头别了过去,挽起车窗帘,看着外面。
“怎么?似乎我并没有惹到你吧?”墨翊淡淡的声音,带着几许玩味。
南宫紫汐装作没听到,继续欣赏着风景,外面小雨未停,如断线水晶一般,闪亮闪亮。
“你不用担心,即便是右相去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各种关系,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这句话,完全令南宫紫汐震惊,回头看着墨翊,他幽深的凤眸藏着不一样的色彩,瞬间令她失神。
“你早就料到了?”
墨翊笑了笑,神秘而诡异,“因为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你要知道,楚氏和陈氏任何一方皆不能出意外,一旦天枰有失平衡,牵扯到的就不是一两个家族了。”
南宫紫汐恍悟一笑,却言得怆然,“是啊,这便是为君之道,为官之道。”
墨翊微微点头,目光紧盯着南宫紫汐的眼,突然转移话题,“综王爷怎么会帮你?”
南宫紫汐有些莫名其妙,一讶之后笑道:“不仅是综王爷,言公主也在此间帮了我,我很感激他们。”
“最好不要和他们走太近。”
“为什么?”南宫紫汐不解地望着他,却在他的眼里看出了些奇怪的异色,“他们是皇帝的亲兄妹,又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孙辈,我与他们走得近自然是好处多多。”
墨翊皱眉,似是要说什么,飘到南宫紫汐耳里的话却是,“总之不要和南宫综走太近,还有东方晓天。”
“莫名其妙。”南宫紫汐斜睨了他一眼,低喃一声,靠着软绵绵的车壁上闭目养神,“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