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南宫紫汐的疑惑,墨翊淡淡开口:“这是先帝,陛下的父亲。”
“南宫熙的爹?”南宫紫汐直接问出了名讳,在见到墨翊点了点头之后,视线重新落在画上。难怪眼熟,原来是南宫熙的爹,他爹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有几句话。”
南宫紫汐顺着他指的位置看去,娟秀字体书写着几行小楷,看得出来是出自女子之手。
一瞬之间,自此无休无止。一生苦守,亦是无怨无悔。
简简单单的四句话,却是道出了这个女子的一生。南宫紫汐抬头看向墨翊,两人皆是一脸黯然,仿佛很懂得这里面的意境。
“这里还有。”墨翊又找到了几幅画,然而画中人的姿势却是不一样的。
有林中抚琴的他,月下起舞的她;有雪上漫步的他们;有背道而离去的他们……
同样的题词,不同的场景,不一样的神态。
南宫紫汐小心翼翼地抱起这些画,冲着墨翊浅浅一笑,“走吧,我们回去吧。”
墨翊点了点头,跟在她的身后。方才在她的眸底,他仿佛看到了泪光,想来她很理解这段故事吧。
两人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天气愈发闷热,夜里一场雷雨就降了下来,整整下了一夜,都没有将息的意思。
这场雨像是晚到了两天,高压的天空仿佛开了一个豁口,聚集了许多天的雨猛地倾斜倒下,立刻浇湿了这场燥热,降低了酷暑的温度。
翌日清晨,南宫紫汐站在廊下,静静地观望着漫天挥洒的雨水出神。
那个送信而来的人究竟是谁,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让她留下找那个宝藏?难道他也想要北玄的宝藏?若真的是那样的话,未免太可怕了,因为那人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墨翊和东方晓天对于宝藏也是一知半解,关于安氏姐妹的事更是一无所知。而那个人不仅知道上一辈的恩怨,对欧阳慕潇的事更是清楚不过。
当她毫无头绪,甚至想要放弃的时候,那个人适时的出现了,并且提供了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这说明什么?她一直是被人监视当中?
身后传来脚步声,南宫紫汐缓缓收回神,视线透过迷茫的雨看向远处的景致。狂风暴雨中,那些傲人的花草被吹打的弯下了腰,一副蔫蔫的模样。
“公主,这是陛下的密信。”
在南宫紫汐的身旁,东方晓天递上了一封信,她低下头望着上面的字迹,犹豫了一下接过打开,一眼扫过上面的内容,然后慢慢地撕碎,洒在了雨里……
下午时分,南宫紫汐就进了皇宫,墨翊也陪她来了。
那晚的纸条,让她坚定了自己后面的路,不管怎么样,至少要把这件事做完。而昨天的荷花镇之行,更是没有白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南宫熙派人送来的信。
如料见到了欧阳慕潇,他一身常服,只是华丽繁复到极致,腰间的环佩更是彰显着他的地位。
“昭凰公主,见朕何事?”欧阳慕潇单刀直入,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的意思,弯眉笑意尽是悠然的意味。
既然他这么的直接,她也不好拐弯抹角了,微微一笑道:“陛下屏退左右吧,昭凰下面的话不太适合当众说。”
欧阳慕潇一愣,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轻轻抬手,宫人尽数退下,大殿之中只有她和墨翊。
“陛下,昭凰既然来了,也不打算隐瞒了。那是属于北玄的东西,还请陛下奉还。”南宫紫汐不论神态还是举止,皆是有礼有度,唯独语气,却是带着淡淡的愤慨。
欧阳慕潇冷笑一声,瞧着她的眼神也变得不再和善,“奉还?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这么说话?”
“关于安氏姐妹,昭凰已经知道了,陛下也不必再将她们藏起来了,若是文惠公主在天有灵的话,或许她会对陛下的行为心存怨怼的。”
南宫紫汐言辞愈发有些激动,这让一旁的墨翊有些担心,轻轻拽了她一下。
南宫紫汐偏头看了他一眼,冲他暖心一笑。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刚刚痊愈的身子,可事已至此,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文惠……”欧阳慕潇低声重复了一下,凌厉的双眸瞬间变得黯淡,“看来你真的是不想活着离开南楚了。”
“南楚的实力的确强大,昭凰也相信,即便是死在这儿,北玄的皇帝也不会为我与南楚为敌的。”
“那你还甘愿受他差遣?”
南宫紫汐飒然一笑,目光直直地看着欧阳慕潇,“谁让我是北玄的公主呢?总得给北玄做些什么吧?更何况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欧阳慕潇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站在殿中央的女子,她的决然与坚定,还有眸底的那份无可奈何,倒是和文惠有些像,可是文惠没她这么的洒脱。
见欧阳慕潇的眸底闪过纠结之色,南宫紫汐决定给他下一针强心剂。
“陛下,这几幅画请您看一下。”南宫紫汐接过墨翊怀里的画,不去在意什么礼数了,径直走上前,将这些画一一展开。
欧阳慕潇在看到这些画的第一反应便是震惊,那双凌冷的眸子也逐渐柔软下来,紧接着在他的眼中掠过几抹痛色,虽然是一闪即逝,但对于密切注意的南宫紫汐,却是尽览无遗。
“陛下,若是文惠公主在世的话,她真的会赞同陛下这么做吗?”适时的开口,在他心防最弱的时候,说出能起到特殊效果的话。
欧阳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