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南宫紫汐没忍住,先一步打破了环绕在他们身边的低压气氛。
“墨丞相,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公主请说。”墨翊面色和静,那润和的唇角似乎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可极不明显,致使在南宫紫汐的角度看上去只是一个表情而已。
“华州一事,陛下打算派什么人前去?”南宫紫汐脚下不停,目光淡淡地看向前方,眼前的光景除了白色便只有光秃秃的枝桠了,冷风拂在脸上,似刀如锋。
墨翊微微一愣,视线不离南宫紫汐的脸,半步的距离令他看不见她的眼睛,所以无法判断她的想法。保持着微微带笑的表情,道:“尚未确定。”
南宫紫汐的脚步忽然顿了下,转身认真地看着墨翊,正面的位置却是令她可以将他看得真切,那一抹浅扬的弧度仿佛是他可以做出的最大表情。
“那么,想必墨丞相的建议陛下会采纳的。”
“墨翊不知公主是何意?”墨翊直视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在那双澄净无辜的眸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隔膜,将她的内心与外界人隔开,带着些不信任与防备。
她为何会对他有防范之心?难道是上次杨恭一事,令她时至今日也不能放下?可他也只是看到了时机,并且加以利用提前了原本筹谋好的计划,她的安危他一直都是确保无误的,更不会允许有一丁点的意外。
“我想为华州一事出点力,不知墨丞相可愿意帮忙?”南宫紫汐说完,见墨翊一副低思的模样,以为他是在为难,连忙补充道:“你可以提条件。”
最后一句话墨翊是真的听进心里了,原来他们之间从来都是用交易与条件支撑着。其实只要她开口,不管是什么,他也不会去拒绝,为何总是和他这么见外?
见外?难道不应该见外么?之前和她是“夫妻”的时候也只是互不干涉,如今各归各路,说白了,他们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想到此,墨翊唇角的一丝笑意加深,却变成了戏谑的味道,“公主难道不记得了么?那白纸黑字,公主已经欠我一个条件了。”
经墨翊一提醒,南宫紫汐陡然想起是怎么回事了,抬手拂去被风吹到脸上的碎发,掩饰掉那一抹尴尬,笑道:“好吧,说吧,只要我可以做到的,自然不会食言。”
墨翊笑着,余光瞥到一旁走来过去的宫人,他们虽然各自有着自己的活,但目光却是有意无意朝着这边看来。
墨翊扬眉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人,微微皱眉,“公主,你我在此也不方便详谈,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南宫紫汐脑子一转,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眼周围。确实,虽然这些宫人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他们,至少捎带脚的一观还是不费事的。虽然她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但为了乾王府的名声,她还是得顾及一二。
“好,下午未时,弦月楼恭候大驾。告辞。”南宫紫汐微微一笑,颌首告辞提步离开。
墨翊望着那抹浅绿色的倩影渐渐远去,白茫茫的世界里这一抹碧色,仿佛给这孤寂冰冷的世界里平白增添了一丝生机,也在他的心底印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什么即将破土的嫩芽,似乎正在顶着外界的压力,拼命地向上生长……
离开了墨翊的南宫紫汐,瞬间觉得眼前明朗如雨后的阳光,仿佛连出宫的路也在霎时间缩短,很快便到了马车前,晓寒已经在那等候,赶车的是无影。
无影装扮成一个车夫,出门的时候跟随着她,也可以避免和前两次的绑架一样,同样的错误,她可不想再出现一次,她自认没那么好的运气在每次危险下都可以逢凶化吉。
无影到底是专业组织出来的人,扮什么便像什么。此时低低的斗笠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颊,本就黝黑的皮肤更符合一个车夫的形象,就连举手投足间,都是那种不折不扣的粗人模样。
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
南宫紫汐知道,影魅楼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会扮成什么小斯,侍卫等等混入其中,卧底可以说是他们必备的技能……
与此同时,墨翊出了皇宫也应该直奔墨府,可马车却是朝着一个不正确的地方行驶,片刻后,车里的他幽幽开口:“阁下这是要将墨某带去哪儿?”
没错,墨翊的车夫已然被人掉包,而在墨翊上车的第一时间,他便察觉到了异样。不动声色,见机行事,待到了一处适合两人交谈的地方,他才开口。
马车平稳地止步,车外之人同样是一副冷嗓子,“墨相果然厉害,如此定力与忍力确实令在下佩服。”
“你是何人?”墨翊神色不动,坐在车里也没有想要掀开帘子的意思,淡淡出声。
“墨公子不是一直在派人找我么?”外面人轻笑一声,从赶车的位置跃下,先一步挽起车帘,恭顺道:“在下。”
在见到对方的脸容时,墨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动作优雅从容地下了马车,与面对面抱拳,温缓一笑,“幸会。”
将头上的斗笠取下,也抱拳一作揖,“幸会,墨公子请。”
墨翊顺着他指着的发现看去,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大街,而是一处宅子的后门。先行领路,墨翊并不去多想,跟着迈了进去。
踏进门,墨翊才知原来那并不是后门,而是后门的模样罢了。眼前是一个院子,一间不大的民屋,砖瓦砌成,三面围屋,极为的寻常。
“墨公子,请坐。”温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