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突然提这事儿做什么?”
叶老夫人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叶纪谭竟然会在她的面前,提起柳轻烟的事儿来。
对于柳轻烟的事儿,叶老夫人以前还能理直气壮。
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叶纪谭这个儿子都会相信。
可是如今不行了,叶纪谭已经不是那个对自己极为孝顺的大孝子,变得冷酷无情起来。
所以,乍然听到叶纪谭提起柳轻烟的事儿来,叶老夫人多少有些心虚。
为了避免说多错多的情况出来,叶老夫人眸光一闪,想直接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人都已经死了,你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么一个人,也不嫌晦气。
当年,的确是娘看走了眼,烂好心。
原本看她孤苦伶仃,连个正经的亲人都没有,哭的那个小模样真叫人心疼。
我这才一时心软把她接回景博侯府扶养,也算是积德了。
我哪里会知道,柳轻烟的娘竟然会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她娘那个贱性子,柳轻烟倒是学得十成十,这一点,我这个当娘的,的确是对不起你。
要不是我把她带进景博侯府,你自然是不会接受她,甚至是受她这样的气。”
说到柳轻烟的情况,叶老夫人心里还气到发呕呢。
想当然,她是瞧着柳轻烟小小年纪,就软软绵绵,就算样子不是最顶尖儿,那也是个美人胚子。
看到柳轻烟失去至亲,盈盈哭泣的样子,勾得多少人对她同情心泛滥。
叶老夫人正是看到这个情况,觉得柳轻烟是个可造之才,
更是一个可以接受叶纪谭身边,讨好叶纪谭的人,
叶老夫人这才肯难得“好心”一把,将柳轻烟带走抚养。
事实上,柳轻烟初到景博侯府的几年之中所做的一切,的确如叶老夫人所想的一般。
直到两年前,叶老夫人的五十大寿还没过,柳轻烟一直表现得极好,叫叶老夫人满意。
看到叶纪谭的荒唐与偏心,叶老夫人一直极为自豪,自己看人的眼光当真不错。
那个时候,柳轻烟的年纪还小,她就能够看得出柳轻烟是一个能帮得上她忙,迷惑住叶纪谭的好棋子。
可是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在叶老夫人的控制与计划之中。
最后尤其是柳轻烟竟然怀着别人的孽种,赖到了叶纪谭的身上,还叫人发现了,这才是最大的败笔。
事情闹大之后,叶纪英可是埋怨了叶老夫人很长一阵子。
叶纪英可不知道,他跟叶纪谭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弟弟。
在老侯爷的教导之下,叶纪英对叶纪谭这个哥哥还是有些感情的。
想到叶纪谭之所以会出那么大的丑,弄得贻笑大方,都是因为柳轻烟这个女人。
好死不死的是,柳轻烟这个女人,偏又是因为叶老夫人的关系才能出现在叶纪谭的身边的。
柳轻烟怀着别人的孩子赖到叶纪谭的头上,这事儿,不但叶纪谭丢脸,叶纪英也跟着丢脸。
正是如此,叶纪英既为叶纪谭感到愤怒,更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委屈。
最后,叶纪英当然是逮着叶老夫人这个罪魁祸首,好好地说了一通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别的不在意,哪怕叶纪谭因为柳轻烟的关系,把脸丢到太平洋,叶老夫人的眼皮子都不可能动一下。
可是此事若是累及到叶纪英这个爱子,那么叶老夫人的想法当然是大大改变。
柳轻烟到底是叶老夫人带进景博侯府的,哪怕叶老夫人气得厉害,
但是她又不能找叶纪谭算账,谁叫这问题是出在她手上的。
叶老夫人不能因为柳轻烟的出轨同时也让叶纪英脸上无关而找叶纪谭算账,
可更叶纪谭却是能因为柳轻烟的出轨,去找当初把柳轻因领进府里的叶老夫人算账。
此消彼长,叶老夫人越是气短,叶纪谭越是理直气壮。
叶纪谭的声音越是大,叶老夫人就越是心虚。
做了几十年的母子,叶老夫人的这个表情与语气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叶纪谭怎么能不明白:
“果然,娘,你把柳轻烟带进景博侯府,
打从一开始,你就准备把这个小表妹配给我是吧?
你想让我娶她?”
想到柳轻烟的身世,再想到叶老夫人亲自为叶纪谭挑的郑雅儿的出生,
一瞬间,叶纪谭心中一滞,痛得无法呼吸。
直到这么多年后,他才发现,原来他娘当年的安排,竟然都是有深意的!
就因为他跟柳轻烟乃是青梅竹马,一开始,他曾答应过柳轻烟,要娶柳轻烟为妻。
他曾经也把这个意思透给他娘,他娘当真笑笑说,只要他高兴幸福就好。
那个时候,叶纪谭当真以为,只要是他的选择,他所喜欢的,他娘都无条件支持。
这是他娘对他这个儿子深深的宠爱。
直到现在,叶纪谭才发觉,什么母子情深,通通都是骗人的。
他娘之所以会把柳轻烟带回侯府,自然也是不是因为同情柳轻烟太可怜了。
他娘是看上柳轻烟无父无母,娘家一点势力都没有,所以特地给他安排的妻子人选。
到时候,他娶了一个无身价的女子为妻,而二弟却娶了一个官宦女儿为妻,
这一上一下,相差了就不止一点点了。
因为岳家的不同,爹对他和二弟的看重与偏重,自然也会出现不同。
要真这么发展下去,能继承景博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