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陈阁老跟叶纪谭的说法,当年先帝更属意的继承人选乃是荣庆王,并非是皇上。
最后,荣庆王到底是跟皇位失之交臂。
论起来,是皇上抢了荣庆王的皇位,荣庆王恨皇上,想要对付皇上,甚至有不臣之心,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太后却是荣庆王与太后的生母,荣庆王想对付皇上便也罢了,怎么连太后也一起给算计上了?
“你娘的死,也少不得太后的手笔。
本王一家之所以会妻亡子散,皆是皇上与太后做下的孽。
什么亲兄弟,什么亲母亲,都是狗屁不通!
他们加注在本王身上的痛苦,本王自然是要通通还回去。
放心,我不会要了他们的命,我会让他们好好地活着,让他们看着,他们最在意的东西却是落入了别人的手里!”
荣庆王眸色一变,杀气毕现。
尤其是提到皇上这个亲哥哥,太后这个娘亲的时候,牙齿直接发出了“吱吱”声。
荣庆王对太后与皇上的恨意到底有多深,显而易见。
“你最好不要食言,否则,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自己生母的死,不但皇上,就连太后也掺了一脚,四爷的眉毛拧得厉害。
哪怕他已经知道,当年的事实跟皇上说给自己听的是不一样的。
可是荣庆王这话一出来,荣庆王与皇上之间的说法,就不是出入很大那么简单的差别了。
不但是皇上,他在其他人那儿打听到的,都是他娘怀了他的时候,
替皇上挡了一杯毒酒,这才芳魂早逝。
可是依照荣庆王的说法,他听着怎么觉得,他娘根本就是皇上与太后给害死的。
“放心,若是时机到了,本王自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看着大儿子眼里的警惕,尤其是大儿子那双像极了自己,又神似阮子衿的眼睛,
荣庆王的心脏就像是被蛰了一下似的,疼得厉害。
“我娘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调查清楚。”
知道已经问不出别的情况了,四爷就不愿意再在荣庆王府里浪费时间跟口水。
四爷心里的疑问越多,那么他能调查的事情也就越多。
他不相信,凭自己现如今的实力,当真一点情况都查不出来。
再不济,他不知道他娘那一代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叶纪谭跟陈阁老一定会知道。
尤其是陈阁老这个三代老臣,对皇上与荣庆王之间的事情,更是了解得清楚。
看来,他明日改上一趟陈阁老府了。
想着,也不等荣庆王的话,四爷直接站起身来,推开书房门,然后大步离开。
这一次,四爷不需要韩锦程带路,自然也是能离开荣庆王府的。
“爹,都说明白了?”
看着大哥大步离开的背影,韩锦程却是为难地看着荣庆王。
他怎么觉得,爹跟大哥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像以前一样生硬呢?
“不着急。”
看到小儿子眼里的疑问,荣庆王淡淡地说了一句:
“时辰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荣庆王也没有为难小儿子,大儿子的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他没道理让小儿子一夜不睡。
“爹,那孩儿告退了。”
听到荣庆王的话,韩锦程应了一句,恭敬地离开了。
四爷走得早,否则的话,他若是看到这一幕,自然会发现,
韩锦程跟荣庆王相处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一对父子,更像是下属与上属之间的关系与氛围。
甚至,就连他跟荣庆王相处起来,都比韩锦程与荣庆王在一块儿的时候更显自然。
当然,这一点四爷虽然没有观察到。
但就算他观察到了,也不会在意。
“二哥?”
韩锦程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在自己的院门口遇到了身上披着衣服,寒着一张脸,站着等自己的韩冠华:
“二哥,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站在这儿做什么?”
想着现在虽然开始入夏了,但是夜晚多少有些凉,韩锦程干脆把韩冠华请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坐坐:
“其实,你若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近日,我不会离开良城,你大可明日再跟我说。”
韩锦程去接四爷的时候,态度略显恭敬,亲近不足。
相反的是,韩锦程跟韩冠华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就显得随意多了。
这才是自家亲兄弟相处之时,应该有的状态。
“明天,我怕今天这个晚上,我会生生睡不着觉!”
与韩锦程的热忱不同,韩冠华冷着一张脸,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桌面上的茶杯与茶托,更是撞得“叮当”作响,在深夜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韩冠华似乎在生气,韩锦程不明白所以地给韩冠华倒了一杯茶,耐心极好地问了一句: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有那么大的火气?”
二哥不会是跟那个侯爷夫人一样,三更半夜睡不着觉,做了什么可怕的恶梦吧?
“白天还好好的?
我还想问你,平时明明好好的,今天晚上,你却是什么意思。”
想到自己之前所听,所看到的一幕,韩冠华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花来了。
原本小厮告诉他,三弟三更半夜不睡觉,领了个黑衣人回家,他还不相信呢。
谁知道,他穿衣起来一看,三弟领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