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生烟的竹简这才稍稍觉得舒坦了些。
他一边在心里暗自唾弃这个没用的弟弟居然竟是这么好骗,一边满脸堆笑的道:
“那就有劳弟弟你了!唉,幸亏我火眼金睛发现的早,不然现在受这份罪的可就是弟弟了,那我这个做大哥的还不得心疼死!那女人如此泼辣又如此放荡,弟弟若是将她娶进宫里来,定会将后宫搅得天翻地覆,不如早早除去,也免得为弟弟你增添烦忧了。”
也得亏霍水泼辣,不然现在早就被他蹂躏的生不如死了。
暴虐的情绪在日积月累的新仇旧恨之下,化为一只只面目可怖的地狱恶鬼,争相咆哮着想要将这些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拖入地底,尽一切最可怕恐怖的手段去折磨、去摧毁他们。
但少年所表现出来的,始终只有让人渣放松警惕的温和和柔顺。
他道:“大哥说的极是,弟弟……谨遵大哥教诲。”
在竹简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错误的认知:
他是竹一青同父异母的大哥,占了兄长的有利地位→且父亲对他偏爱有加→竹一青不敢违逆父亲→因此竹一青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
在这层错误的认知下,竹简并未发现弟弟藏在内里的异常,很是满意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累了,需要休息,让他这个当皇帝的弟弟赶紧识趣的滚蛋。
周遭的宫人都低着头,不敢看这个作死的东西。
生怕多看一眼,连带着自己也要受到牵连。
竹一青也不在意,又多关照了太医几句,要他们一定好生照顾好大哥后,便带着人离开了斐王殿。
只是没想到出门没多久,刚刚走到花径小路上,就听一声娇娇媚媚的呼唤自路旁的花丛之后传了出来:
“陛下,且慢。”
竹一青脚步一顿,侧头一看,就见有位盛装打扮的佳人拨开花枝的藤蔓,袅袅婷婷的步了出来,在他的面前盈盈一拜。
皇帝陛下实在是想不通,这个非但浪荡无状,而且十分心狠手辣的女人是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呃,迎风弄姿的。
薛露凝就知道竹一青今天肯定还会来看望受伤的竹简,因此特地用心的打扮了一番。
她穿了一袭百花曳地裙,收紧的腰身将她********的玲珑身段崭露无遗。
一头如瀑的长发半挽半散,点缀着几只摇摇欲飞的金丝蝴蝶,显得优雅又华贵。
微微一福身的空当,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刻意放低的花领便无法遮掩似的,暴露出了一小片诱人的丰满与雪白。
连带着微凉的夜风,似乎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旖旎了起来。
“何事?”竹一青不怎么感兴趣的问。
薛露凝在他来之前就早早的酝酿好了情绪,一听他开口,眼圈立刻红了,可怜兮兮的哽咽道:
“陛下还愿与罪女说话,罪女真是……太高兴了。”
竹一青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薛露凝捏着帕子摁了摁眼角,却特意像来不及接住的,让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砸在了地上,显得她更为弱不禁风,想让人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罪女之前罔顾陛下娘亲的意愿背弃了陛下,实乃无奈之举,只因那斐王殿下,他、他……”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满脸的惊惧和害怕之色,尽管努力的用帕子遮掩了,还是让众人看了个清楚。
斐王殿下的人品倒是路人皆知,闻言,跟在竹一青身后的宫人们纷纷露出了然神色。
唯有竹一青,丝毫不为所动,看着她的眼神无喜也无怒,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薛露凝一边说一边偷偷的觑着竹一青的脸色,见他既没表示出相信和怜惜之意,也没有立刻叫她闭嘴或是滚蛋,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希望来,再接再厉道:
“陛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罪女不敢有违。既然陛下的娘亲与我家爹娘早就订下了这门亲事,那么罪女……生是陛下的人,死,便是陛下的鬼……”
薛露凝哀凄的俏脸上浮起一片薄薄的粉晕,泪光闪烁的美眸中透出几分让人心痒难耐的期待与渴盼。
竹一青身旁的小太监忍不住低声开口道:
“陛下,这位姑娘不错啊,陛下可是和她有些渊源?”
渊源大发了。
若是竹一青这次当真听信了她的虚情假意和花言巧语,就得提前给自己备好棺材和陵寝了。
免得有朝一日头顶绿成了一片草原,不是活活气死就是被百姓们给笑死。
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皇帝陛下懒懒的开口道:
“是很不错。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朕已经不在意了。”
不在意,也不原谅。
“而且,”顿了顿,竹一青又弯起嘴角,笑得别有深意道:
“娘的遗愿,朕自是不敢违背的,薛姑娘若是愿意……”
雪凝露早已喜出望外,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道:“愿意愿意,罪女为陛下做什么都愿意!”
“做小也愿意吗?”
“啊?”
薛露凝一愣,这才想起她的前头,还有个霍水在挡路呢!
做小?她可是竹一青的娘亲亲口指定的未过门的妻子,正妻!
凭什么要她来做小?
强自按捺下心头的狂喜和激动,连五月竞艳的百花都及不上的俏丽容姿下,一丝妒火一闪而过。
薛露凝悄悄抬眸,看着眼前这风神俊秀的少年,细弱单薄的身子撑着暗绣龙纹的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