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田园居一片静谧,寒风拂过农田,从篱笆缝隙里溜进农庄,送去丝丝凉意。 方华月奴随云雅夫人进城,金银铜铁四人暗中保护,农庄只剩阿根伯一人。
小熊和蝙蝠呼呼大睡,其余众兽深感无聊,尤其是血甲牛和七彩巨鹿,分外想不通方华为何选两头云驼也不带上自己。
阿根伯给众兽喂食,道:“慢慢吃,等会发生什么千万别惊慌,你们是东荒绝地的元兽后代,不能丢祖宗的脸,懂吗?”
众兽对他竟有几分敬畏,纷纷点头,继续细嚼慢咽。
阿根伯拿起竹丝扫帚,一下一下扫着院里的枯叶,叹息道:“庄外有阵法,他们进不来就会硬闯,砸坏屋子少爷会生气,只好走一趟了。”
他向众兽道别,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
……
一抹月光洒在庄园外的空地,那里站着三个黑衣人。
如果方华在此定会认出,这三人来自恒星宗。
带头者是长老厉龙,左右两名弟子,其中一人是陆守一。
这十天来,恒星宗众人服用皇室赠送的疗伤丹药,伤势均已痊愈,今晚专程来寻方华的晦气。
三人被农庄外的阵法阻挡,无法进入,正准备强攻阵眼,发现一名老者出现在眼前。
他手拿扫帚,粗衫布鞋,脸上满是皱纹,挂一把稀稀拉拉的白须,身材瘦小,伛偻着背脊,只是个平凡的老仆。
“三位好。”老者道。
陆守一冷冷道:“老头,你可是方华的下人?”
老者点头道:“老汉阿根,你们找少爷有事?”
陆守一道:“你且退开,我不打老弱妇孺。我知道方华不在农庄,只想进去转一转,寻找一件被他偷走的法宝。”
阿根伯摇头道:“少爷没偷法宝,你们可以走了。”
陆守一喝道:“我说偷了就是偷了,不想死就滚开!”
阿根伯用扫帚扫去地面几片落叶,道:“我要扫地,你们走吧。”
厉龙冷冷道:“杀了他。”
另一名弟子冲上几步,拔出长剑向阿根伯心口刺去。
阿根伯垂头扫地,动作十分缓慢,竹丝扫帚向外一拉,又向内一收,令人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扫帚上每根细竹丝。
那弟子突然跌倒在地,连人带剑滚进扫帚。
“哎呀!”那人惊叫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啊!”
扫帚落在他双臂,轻轻一扫,双臂与身体分离,喷出两道血水。
扫帚落在他双腿,轻轻一扫,双腿与身体分离,爆出两团血花。
扫帚拂过他腰间,轻轻一扫,上下半身分离,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扫帚拂过他胸腹,轻轻一扫,腹部胸部分离,露出血淋淋的心肺。
最后,扫帚在他颈部轻轻一扫,脑袋也被扫了出去。
这名四星魂定初阶修为的弟子,转眼间死于非命。
阿根伯望着地上一块块尸体,叹道:“清理干净要好些工夫,真是麻烦。”
于是他继续扫,扫过断臂、断腿、半截髋部、半截胸部,以及脑袋,每次扫帚划过,尸块即成肉沫。
如此扫了十余下,那弟子已尸骨无存,地上仅剩极细的肉渣,混入黄土,色泽鲜红。
厉龙和陆守一眼睁睁看着同门消失,险些吓晕过去。
阿根伯仍在扫地,扫得很仔细,很缓慢,衬着阴森森的农庄,映着白惨惨的月光,这幕情景格外诡异。
厉龙和陆守一寒毛直竖,拔腿就跑。
两人运起毕生功力狂奔十余里,前方出现天京城楼,可以看见城墙上亮起的灯光,两人总算舒一口气,停步休息。
陆守一颤声道:“厉长老,那老头……是人是鬼?”
厉龙沉声道:“是绝顶高手,快回去汇报!”
两人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力狂奔,但没跑出几丈就骇然停步。
前方有个老者,伛偻背脊,手拿竹丝扫帚,一下一下扫着地。
阿根伯竟然在前面!
陆守一只觉腿肚子发软,冷汗浸透全身,**道:“哎呀我的妈,被鬼缠上了……”
厉龙狂吼一声,六星铭命中阶修为显现,天空中出现一双山岳般巨大的手掌,夹带着天愁地惨的巨力,向阿根伯狠狠拍落……
然而拍不下去。
巨掌来到距离地面六尺,也就是阿根伯的头顶高度,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托住,厉龙运尽十成功力,依然无法下降一寸。
“你……是……上……三……层……”厉龙涩声说道。
两人之间相距五丈,不知怎么一下,阿根伯来到厉龙面前,用一双昏黄的老眼看着他,叹息道:“不干净,还是扫了吧。”
竹丝扫帚扫过厉龙的脚,双脚齐断,厉龙矮了一截。
扫帚扫过厉龙的腿,双腿齐断,厉龙又矮了一截。
扫过厉龙的腰,腰杆折断,厉龙再矮一截。
竹丝扫帚一扫一扫,厉龙仿佛成了泥人,腹部触地、胸部触地、肩膀触地、脖颈触地、脑袋触地,身子一尺一尺矮下去,最后仅剩一簇头发。
堂堂恒星宗长老,六星铭命中阶强者,连还手之力也无,就这样被阿根伯扫成肉泥。
月华掩映下,黄土染就一片红。
陆守一吓得魂飞魄散,厉龙的修为他很清楚,纵是少宗主玉铭天也无法轻易击败,此时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仆扫得尸骨无存。
他转身就跑,飞也似冲进城门,纵身跃上屋顶,以最快速度冲向内城。
天京有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