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末然卧室的隔间里,此时郭神医、夜一、燕末然已经在里面,中间摆着一个浴桶,里面装了大半桶的绿色药汁。
凤语宁闻着那药汁散发出的味道挑了挑眉,这郭神医的确有些本事,这第一天的药倒是没用错,看来她真的不用担心了。
在凤语宁来之前,房间里就已经点上药物熏香,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始治疗。
此时房间里的三人都闲着,显然是在等她。
凤语宁有些愕然,因为昨天的事她还有些尴尬,她站在门口脚步有些踌躇,犹豫间,燕末然已经开口叫她了,“过来。”
声音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看向她的眼神也淡漠如初,而非昨日那般冰冷。
凤语宁松了一口气,既然燕末然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了,她是白痴才会自己找不自在,她放下忐忑,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走到燕末然身边。
“王爷。”打了声招呼,凤语宁就安安静静的站在燕末然身边。
“好了,请燕王殿下入药浴吧。”郭神医语气不太好的开口,自从住进燕王府后,刺杀就没断过,是个人都会有意见,虽然郭神医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样子,可到底是个凡人。
燕末然眼睛看向凤语宁,示意让她去帮他宽衣;凤语宁看向夜一,示意夜一去帮燕末然宽衣。
夜一一直跟在燕末然身边近身伺候,又同是男人,让他去办更合适。
凤语宁倒不是害羞,也不是懒,而是她不会!
古代人的衣服太过繁琐,到现在连女装她都还不太熟,每次她自己穿好后丫鬟又帮她整理一遍才行。
这男子的衣服虽然相较于女子更为简单一些,但是……
凤语宁眼睛瞟向燕末然的腰间,那腰带的头在哪里她根本不知道!
所以,还是让专业的上吧!
“属下负责保护王爷的安全,不能松懈。”夜一冷着脸,非常严肃的说道,然后快速的退开一大段距离,很认真的抬头看着屋顶。
凤语宁嘴角抽了抽,合着大家都认为刺客都是从天而降的吗?
最后宽衣这事还是落到凤语宁头上了,凤语宁也不是矫情的人,知道逃不过也不再扭捏,反正妻子为丈夫宽衣解带很正常,她落落大方的走到燕末然面前,燕末然也不让她为难,到底她一只手还伤着,若是一个不恰当又伤着就不好了,所以燕末然基本是自己动手,她只要把他脱下来的衣服拿去放好就行了。
衣服一件件褪下,直到只剩下履裤才停手。
燕末然的身材很好,尽管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但也是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凤语宁看着他的身体怔怔失神,可却不是因为他的身材,而是他身上的伤痕……
燕末然的身上,前胸、后背的伤痕加起来不起码有二十多道,就连心脏的位置也有三道剑痕,最恐怖的一条是从左肩直接划到右腹,几乎是要把整个身子分成两瓣似的,纵横交错的疤痕看起来恐怖异常。
凤语宁心里有些酸涩,别人只看到燕末然光鲜靓丽的外表,功成身就后的荣耀,却看不到他背后的努力与危险,凤语宁能从那些伤痕想象出燕末然当时的危险境地,光是想着她都觉得心惊胆战。
“吓到了?”燕末然浑不在意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看习惯了不觉得如何,但凤语宁一个女孩子,应该会被吓到吧?
凤语宁摇头,前世面对血淋淋的伤口和断肢残臂她都面不改色,更何况是一些已经愈合的疤痕呢?
只是心境上有很大的不同,前世她看到那些伤口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此时看着燕末然这些伤痕,心里却很是难受,很为他心疼,不由自主的去幻想当时他的处境……
须臾,凤语宁眨了眨眼,悠悠的调侃道:“原来你的身体这么丑,难怪不嫌我长得丑。”
“父王说伤痕是英雄的勋章,你的男人是超级大英雄,不能说是丑。”燕末然勾了勾嘴角,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夸起自己来还真是一点也知道不脸红啊!”凤语宁嘴角抽了抽,她还没见过自己夸自己还夸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燕末然轻笑一声,招手让凤语宁过去扶他,凤语宁赶紧把衣服丢到衣架上,然后去扶着他进入浴桶。
这药浴是要先泡上半个时辰,等身体吸收了一些药液,然后开始施针,继续泡上半个时辰即可。
刚开始泡的半个时辰也没什么事做,郭神医不知道凤语宁会医术,便抓着她去一边认待会儿施针用的不用型号的针,以免待会儿拿错了。
这些凤语宁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前世她成为毒师之前就是学的传统中医,后来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以医术的基础贯通毒术,以制作毒药谋生,所以针灸什么的根本难不倒她。
凤语宁表面在认真的记,思绪却飘远了,她想着找个机会炼制一些祛疤膏出来给燕末然用,他的那身疤痕虽然不影响健康,但却影响美观,能去掉的话当然是去掉的更好。
半个时辰后,郭神医开始为燕末然施针,凤语宁很尽职的当着助手。
凤语宁一边给郭神医递针一边看着他施针,手法熟练老道,刚开始还没看出什么问题,但到了渐渐的凤语宁的却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眸光变得幽深冷冽。
针灸疗法并非是乱扎的,下针的角度、扎入的深浅都极有将就,而且治什么病需要疏通哪条脉络,就必须要扎特定脉络上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