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以寻没理会他,进了衣帽间,翻出一套衣服,也不管是不是当着他的面,脱下浴袍,从容的换上:“对我来说,足够了。”
“你别钻牛角尖!”萧让怒极:“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不一样的,萧让。”卿以寻捋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在他的怒吼即将出口前截断他的话:“我现在很累,神经很衰弱,你不要对我大小声,这样吧,我也不想把话说绝,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期间可以继续联系,但是不见面,如果一个礼拜后我考虑清楚了,自然会给你答案,好么?”
“不好。”萧让差点暴走:“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起来,那是你的事,我爱你,想跟你在一起,那是我的事,我不答应!”
“别偷换概念,萧让,先来招惹我的人是你,这场错误本来就是你引起的。”
萧让被她噎了一下,脸色铁青。
见卿以寻换了衣服准备走,他立刻闪身堵在门口:“不准走!”
卿以寻抬起头,眼里酝酿着汹涌的暗流:“萧让,别为难我。”
“为难我的人是你!”萧让狂躁的抓了抓头发:“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过去的,忘掉不就好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你,我,你爸妈,还有卿以行,我们都活着,我们都在一起,这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去计较十几年前的旧事?”
“不是我想计较,”卿以寻幽幽叹了口气:“萧让,是你想计较,别告诉我,知道这件事后,你心里没有一丝悔意。”
萧让眼神闪了闪,没接话。
卿以寻反倒笑了:“你也需要时间来梳理一下,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对吗?我也需要时间,不如暂时分开,各自冷静一下,也许,明天你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说完,她推开他,转身出了衣帽间。
门口传来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萧让心猛地一沉,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墙上,整个人都颓唐下来。
卿以寻出了雅苑,没有打车,而是慢慢往朝阳小区走去。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四月的天气,空气里已经带了丝丝燥热,她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开衫,走在马路边上,身旁疾飞而过的车带起的风穿过指缝,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起很多事,逢年过节时母亲一定要自己郑重其事的去上香,对着那个古怪的灵位磕三个响头,父亲看着自己时遗憾和内疚交杂的目光,邻里带着恶意的攻讦和谩骂,和萧让走进沧沂山废墟里时,他绝望中带着刺痛的眼神。
其实从那时候他就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为了不刺激到自己,所以没有挑明罢了,世上孪生子这么多,为什么她就这么悲催,身上背负着另一个人的责任活下来。
其实很累。
走着走着就到了后街,她脚步一顿,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肚子似乎有点饿了,想了想,她信步走进一家快餐店,叫了个两个菜,埋头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