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骨山山顶,祁连韶靳帐篷内。
帐篷内只有祁连韶靳一人正坐在桌边,桌上的烛火已经快要燃烧殆尽。
他的二皇兄祁连卓旌已经离开有一炷香之久,而他也呆坐在那里坐了有一炷香之久。
祁连韶靳沒有想到自己的二皇兄这次居然会亲自出马,甚至还给他留下了那样的任务。
半个时辰之前。
“二皇兄,你是怎么进來的。黑骨山的防御难道已经松懈了。”祁连韶靳看着脱下头盔的祁连卓旌,低声问道,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最初的惊讶调整为放松的状态,甚至很快换上了些许吊儿郎当的性子。
祁连卓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吩咐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卫,让他们站到了帐篷外望风。
之后祁连卓旌便是很随意的在祁连韶靳帐篷里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将头盔放在桌上后就随手将桌上的茶壶拿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也未免太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寝殿了吧。
祁连韶靳看着自己这完全旁若无人样子的二皇兄,心下虽然很是不安,但他知道自己还是被信任着的,单从祁连卓旌还会对他表示出接纳的态度和如此放松的姿态就可以知道。
祁连卓旌的城府深,他最懂的就是如何掌握人心,但他从不伪装自己对一个人的喜好,就连对身为皇太子的祁连煜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更别对其他人了。
但这样的祁连卓旌却从就对他这个七皇子很是照顾,而且在他面前也会较对他人不同,平日里的刻薄冷傲只有在对着他时会全然的放下,甚至可以是敞开心房。
若时候,祁连韶靳还可以是两人相似的境遇才让他这般照顾自己,因为他们都同样有一个星顺国出生的母妃,而母妃也都早逝。
可自己的母妃之所以会早逝就是他这个二皇兄所害,他心底一直认为祁连卓旌会对自己这么好,是为了弥补自己。
他并沒有忘记当初自己母妃遇害消息传來时,祁连卓旌也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想來祁连卓旌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这也是他一直不愿直接伤害祁连卓旌的原因之一。
当年他母妃走前曾告诉他会将巫占带回做客,要他暂时保密,但却被祁连卓旌给偷听了去,这是他后面才发现的。
他不知道当时二十岁的祁连卓旌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做的,但他一方面不想相信祁连卓旌做了这事,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他会做的事情。
但为了他听到消息时的惊愕表情,他愿意耐住性子彻底查清当年的事情,所以他放任自己一直为祁连卓旌做事。
然而,当祁连卓旌要他潜伏到钟离墨身边换取信任來给予日后的最终一击时,他却不能照做了。
钟离墨是谁。他很可能是天底下唯一能够与祁连卓旌的谋智相抗衡的人,他若是让钟离墨死去,那他的二皇兄只会越來越肆无忌惮,而他就算彻查了当年的事情,也会拿他沒有办法。
故而他决定保住钟离墨。
一开始,他是为了自己,但后面则是为了两人的情谊。
这延续了四年之久的内应之事,祁连卓旌一直都不肯告诉他内应是谁,他不能理解祁连卓旌的想法,却不敢硬來。他怕一旦他表现得太急躁,祁连卓旌就会怀疑他已经倒戈。
祁连韶靳看着将茶杯端起喝茶的祁连卓旌,心下思绪复杂。
祁连卓旌在喝了一口茶发现是凉的以后,微拧眉头,随手一扬就将茶水往地板上倒掉了。
“连茶都还沒换上热口的,看來韶靳你今晚也是在忙着搜人吧。”祁连卓旌将茶杯放到桌上,看着依旧傻站在桌子旁边的祁连韶靳,拉开了桌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祁连韶靳利落地坐了下來,冲祁连卓旌挑了挑眉:“韶靳以为这还不都是二皇兄所害。”
祁连卓旌眉头微扬,薄唇微启:“此话怎讲。”
“三个人突然失踪,冷沦束,崔扬房,还有摄政王妃安落絮。九千岁急怒下令翻山,但出动了这么多侍卫、找了这么久都沒找到人,难道不是二皇兄那内应所为。韶靳怕事有变故,不敢轻举妄动,便是想着要回來联络一下二皇兄,沒想到二皇兄倒是亲自來了。”
祁连韶靳着,脸上颇有些不满的样子,桃花眼里带着责怪:“二皇兄你也不事先告知一声,结果突然出了这一遭,倒叫韶靳如何应对是好。”
“看这情况你不也应对极好。这时候你尽管奉那钟离墨的命找人便是,博取钟离墨的信任才是你的首要任务。”祁连卓旌并不把祁连韶靳的抱怨当回事,他也习惯了自己这七皇弟平日里的责备,知道他并不会真的怪着自己。“他越是信任你,你对他能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
祁连韶靳听言,心下微怒。
用信任伤人,又是这样一招,当年年幼的自己就是太信任了他,才会将自己母妃的行踪告知,害得自己母妃遇害。
尽管心间有着怒气,但祁连韶靳面上并沒有显露,他摇了摇头,一脸埋怨和无奈:“二皇兄,你到现在也不肯告诉韶靳这阳延国的内应是谁,难道就不觉得韶靳会认为二皇兄已经开始不信任韶靳了。”
“我不信任你。”祁连卓旌听了祁连韶靳的话,冷硬的面庞不由松动,露出了些许好笑的神情,“我要是不信任你,哪里还任由你潜伏在钟离墨身边。盼着你把我的秘密泄露给他不成。”
面对祁祁连卓旌这般和颜悦色却仍旧口风严谨的样子,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