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快来人!救我!”
宁静的夜色被林宁凄厉的呼救声打破,她慌不择路地冲出房间,奔到当中的小院里,大口喘着粗气。
身后的白衣女人不急不缓地一步步朝她逼近,轻盈的脚步声仿佛重若千钧,每一次落下都像是砸在林宁的心上。她倒退着,左右张望着,想要找人来帮忙。
可是——没有人!那些紧闭的房门里全都静悄悄的,就连一个出来张望的人都没有!
林宁的大眼睛里升起一阵惶恐,为什么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居然毫无反应?
“你、你把她们怎么了?”她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这可能是眼前这个“翠眉”的手笔,强壮着胆子对她大喊。
然而这一喊又发现了不对劲——院子里安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只有她尖锐走调的声音在一遍遍回荡着,在她耳边来来回回响起。
“翠眉”又一次撩开挡在前面的长发,露出那张伤痕密布狰狞可怖的脸,借着朦胧月光似乎还能看到嘴角往下滴着红色的不明液体。她伸出小巧的舌尖,在唇周慢慢****了一圈,眼中有回味的神情,幽幽道:“大小姐,我好饿,我的儿子也好饿……把你的血肉给我吧,给我和我的孩子吧……”
她身姿摇曳地朝林宁一点点走过去,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情万种的笑意,看得林宁生生打了个冷战,这一刻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让她想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翠眉”见她傻傻站在原地,竟然没有再逃走的意思,心中有些诧异,面上却不露分毫,继续靠近林宁……
就在她刚朝林宁伸出骨瘦嶙峋尸斑密布的手指时,就看到林宁突然眼睛向上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原来她不是不怕,而是怕得太厉害,生生把自己吓晕过去了……
“翠眉”愣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认林宁不是装晕后,这才将长发一把全都撩到脑后,蹭了一把脸上画的伤疤,嫌弃地踢了林宁一脚,嘀嘀咕咕的道:“胆子这么小,还敢做这么多坏事……”
脸上的伪装被蹭去大半,露出的赫然是燕灵的面孔。她挽起衣袖,抬手在唇边打了个唿哨,立刻有几个作宫人打扮的燕羽卫推门而入,七手八脚地将林宁飞快抬了出去。
如果这个院子里还有哪位西夏贵女是醒着的话,就会看到,这些宫人就是行宫拨下来服侍她们的,实际上全都是燕羽卫的人,奉了萧离的命令来监视她们是否有异动的。
今夜也是她们在送来的饭菜里加了足量的安神药,才能让林宁一个人享受这场惊悚盛宴。
燕灵哼着小曲儿跃上房顶,几个起落间又回到了听雪楼。她进门时还没来得及将脸上的鬼面妆完全洗去,正好和坐在床边等消息的叶初雨打了个照面。
“你要吓死我啊!”饶是叶初雨早有准备,也没想到燕羽卫中居然还有这么逼真的特效化妆技术,吓得她差一点叫出声来,忙压着嗓子低吼了她一句。
燕灵立刻抬手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两颗圆溜溜的眼睛乱转。“我这不是急着回来给您汇报情况嘛……”
“林宁呢?”叶初雨抚了胸口几下,这才问道。
燕灵道:“被我吓晕了,已经被抬去后面的密室了。”说完又忍不住得意地抬手比划起来:“我就这么一点点靠近她,说‘大小姐,我好饿,把你的肉给我吃吧’……她就彻底晕过去了!”
叶初雨扶额摇头。翠眉的死是林宁亲手造成的,燕羽卫能打探到这一点确实不容易,而冷不丁见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还口口声声要索命,换作是谁也吃不消啊……
“去把她弄醒了,再想办法问清楚,她和文昌伯世子到底在谋划什么。”到目前为止还算一切顺利,也不枉叶初雨在这里等了大半夜了。她忍不住抬手打了个呵欠,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燕灵嘱咐道:“别真的弄死她啊,还有,别让她猜出这装神弄鬼的事跟我们有关,你注意点,别说漏嘴了。”
林宁身份尊贵,不是她们能随便弄死的小角色。而一旦把她放回去,她又猜出这一切都和叶初雨有关的话,只会增加许多麻烦。
燕灵回头朝她咧嘴一笑:“郡主放心,燕羽卫最擅长的就是逼供了。”
这鬼气森森的笑容看得叶初雨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朝她使劲摆手:“快去洗脸!”
——
第二日,和林宁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西夏贵女起得都比往日晚了不少,而且还都有些头晕。
“许是小姐不适应北苍的气候,奴婢从厨房取了清肺败火的雪梨莲子羹,您用一些就好了。”燕羽卫乔装的宫人相当尽职,为了不让有懂药理的人察觉出来,特意又将解药放在了今早的甜汤里。
那些西夏贵女不明就里地喝了下去,没过多久果然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这一早的小插曲也就这么放过去了。
只是当她们纷纷梳洗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住在正房的林宁迟迟没有露面,房门也是紧紧闭着的。
这一行人中,除了钱念云以外,林宁的身份是最高的。初到行宫那一晚和叶初雨争夺听雪楼无果,她就当仁不让地住进了正房,这几日也时常摆出一副娇贵姿态,对着其他贵女颐指气使的,众人敢怒不敢言,却都对她没什么好印象。
如今林宁房间里迟迟没有动静,几人互相对望一眼,都猜测这位大小姐许是择席赖床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