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念云?”钱孟瑾一头雾水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费尽心思回忆着自家那一堆堂姐妹,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有叫这名字的。不过我离开家也有好几年了,兴许是旁支的也不一定。”
“我就是觉得,她可不像是什么普通的商户之女……”叶初雨抿了口茶,若有所思道。
这下轮到钱孟瑾不乐意了:“喂喂,你什么意思嘛!我们家可是出了一位元后一位王太后的!你敢说钱家女儿不好?”
虽说平时钱孟瑾在叶初雨跟前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这位女壮士一个不高兴砍了他,可事关家族名誉,钱孟瑾也有胆子跟她争上一争了。
“好好好,我错了行不行?你们家的女儿都是国母预备役行了吧?”叶初雨哭笑不得地安抚着几近炸毛的钱小公子,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还真觉得那个钱念云比国母还厉害……”
“想那么多干嘛,到时候见了不就知道了?”钱孟瑾得意地一扬头:“我也有百花宴的帖子哦。”
钱家的嫡出小公子,钱云笙的亲侄子,这种事自然少不了他。
叶初雨不等他得意洋洋地显摆,已经扯过醉扶归的账本,一手拨着算珠算了起来。
没人捧场,钱孟瑾灰溜溜地自己从竿上爬了下来,老老实实等叶初雨查完帐。
房间里只剩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叶初雨才直起身子动了动肩膀,瞄了钱孟瑾一眼:“不错,看来就算人人都知道醉扶归的东家是朝廷钦犯,也没断了来这儿吃饭的念头。”
她不在上京的这段时间,醉扶归的营业额依旧保持在一个稳定的区间内。
“陛下又没封了这里,他们自然该吃吃该喝喝咯。”钱孟瑾想起了什么,又叹了一句:“华云公主真是可惜了。”连及笄之龄都不到,就被梅子鹤当成了权力斗争的祭品。
叶初雨没接话,她对华云公主的感情很复杂。梅家的所作所为是她很瞧不上的,可华云公主的际遇只能让人扼腕。
有人明明拿了一手好牌,可架不住敌人太凶残,生生把这一手好牌都卡死在了手里……
“对了,你和表哥打算什么时候去西夏?”钱孟瑾很知趣地转了个话题,“姑母寿辰,可是点名要让表哥去看她的。”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初雨忍不住送了钱孟瑾白眼一枚。
为什么这货就不会好好聊天?这些话题她都不想聊好吗?她难道不知道西夏王太后叫萧离过去是为了联姻的吗?
叶初雨无力扶额:“嗯,大概百花宴结束之后就动身吧。”怎么也要等到萧离把动荡的朝廷整顿好了才行,不然他这个太子位置还没坐稳,再跑去别国岂不是要出乱子?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钱孟瑾这个粗神经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反正去西夏也要路过巴陵,你们早些出发,到了巴陵让我做东!”
叶初雨艰难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谢、谢、钱、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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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办百花宴的地点设在上京外四十里的皇家行宫。那里面积广阔,依山傍水,景色秀丽,还有天然温泉,十分怡人。
百花宴为期三天,收到请柬的都是上京中身份尊贵的青年男女,也算是皇家难得放下一次身段,与世家官员同乐了。
这三日内,各家的千金和公子之间都会举行几场比试,评出簪花榜首和折桂榜首,算是名声极盛的荣誉了。
而乔雨霖选择在百花宴上让西夏来的贵女和北苍千金比试,也是存了一较高下的挑衅之意了。
叶初雨乐得听燕灵回报的这些情报,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也会卷进去,更想不到那些西夏贵女主要针对的就是她。
是以她在百花宴举办前表现得十分轻松,完全没有要“备考”的意思,整日悠哉悠哉地逛街看报馆,一时竟把乔雨霖也糊弄住了,以为她胸有成竹。
百花宴举办前一天,各府的马车都出了城,提前往行宫而去。
在行宫门前检查了身份和请帖,确认无误后才被放行。叶初雨直接被安排在行宫内景致最好的听雪楼内。
引路的女官态度谦卑:“郡主,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奴婢立刻命人去改。”
叶初雨进屋随意看了看,也没拿什么架子,点点头道:“很好,有劳姑姑了。”
“奴婢不敢当,郡主满意就好。”女官见叶初雨平易近人,姿态也更加恭谨。
如今阖宫上下谁人不知,这位成玉郡主已经是未来的太子妃,铁板钉钉的后宫之主了。就连她一个偏居行宫一隅的小女官,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叶初雨。
此时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女官微微皱眉,朝叶初雨行了一礼:“郡主,奴婢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叶初雨隐约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也跟在女官身后走了出去。
果然,院中站着乔雨霖和她带来的那群西夏贵女,正和给她们引路的女官争吵着:“……远来是客,我们千里迢迢从西夏而来,自然要住最好的院子!”
此时林宁一眼就看见了刚从听雪楼内走出的叶初雨,忍不住火气上头:“原来这里已经有人住了!你刚刚不是还说,这听雪楼是留给贵客的吗?”
给她们引路的女官心中大呼倒霉——听雪楼是留给贵客不假,可那是太子殿下点名要成玉郡主住的,这群西夏来的小姐怎么这般难缠!
“各位小姐,奴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