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皇帝正一脸得意地捋胡子呢,听见萧适的话,手一抖差点拔下来好几根,痛得他龇牙咧嘴的,“你你你再说一遍?叶初雨不许阿离娶别的女人?”
萧适耸耸肩,“对啊,九哥老早就答应了。/(..网首发)还说自己以后的子嗣必定得是叶初雨的孩子,就算叶初雨不能生,他这辈子也不会另娶她人……”
“等等!”皇帝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什么叫‘就算叶初雨不能生’?那她到底能不能生?”
他记得,从前那丫头好像说过,自己先天元气不足,自幼体弱,可能活不过二十五岁……
也不知道许千澜给她调理得怎么样了,若是还不见好转,这样的身子怎么给皇家开枝散叶,怎么给阿离留下血脉?
“不行不行,阿离绝不能娶她……”皇帝发愁得在地上走来走去,反复念叨着:“她到底能不能生啊,是不是该让太医院的那帮人改天集体去相府上给她好好瞧一瞧?”
萧适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让皇帝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补救道:“父皇,谁说小叶子不能生了啊!九哥这话好像也只是用来哄安国太夫人开心的,他的意思就是想说自己这辈子只会娶小叶子一个,不管她能不能生……”
萧适越说越乱,越说越迷糊,到最后自己也停下了,眼巴巴地看着皇帝在大殿内绕圈圈。
完了,他是不是惹祸了?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皇帝越说越不高兴,重重喘着粗气,“阿离以后是要一统天下的,后宫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难道不要平衡世家和勋贵之间的关系了吗?”
吴公公站在角落里,默默望着萧适可怜兮兮的表情叹了口气。
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你坏了他的好事,十殿下,你就自求多福吧……
“父皇,”萧适猛然想起,自己过来之前九哥的嘱咐,连忙道:“儿臣今天想说的是,既然您要给儿臣选妃,那能不能让儿臣决定要怎么选?”
皇帝现在满心想的都是怎么说服萧离不要娶叶初雨,哪还顾得上萧适说了什么?他下意识地点点头:“你回去先拟个条陈出来,给朕看过再决定。”
萧适抹着汗赶紧溜了出去,心里暗道:九哥说得果然没错,知道父皇一定不肯让步取消选妃,就让我想办法争取来选择权,到时候再想办法动点手脚,就能只留下青棠了……
“九哥,你又帮了我一次,可我好像给你闯祸了啊啊啊……”萧适现在心虚得要命,根本不敢去东宫找萧离汇报战果。思来想去,最后做了个非常不争气的决定--他要去母妃那里躲几天!
最好等父皇忘记这件事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萧离当夜就从吴公公那里收到了消息,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十弟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难不成我还会打他一顿?”
见吴公公一直躬着身子和他说话,萧离声音和缓:“吴公公,这么多年多亏你在父皇身边替我收集消息,我早已把您当做长辈了,您实在不必这么客气。”
况且,若没有吴公公时不时在皇帝身边提起有关钱云笙的旧事,皇帝的执念不会被埋得这么深这么久,他的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
吴公公依旧不肯起身,声音里却有微微发颤:“殿下能如此看重奴才,是奴才的福气,可不敢僭越半分。奴才奉娘娘遗命,才能熬着留在这里这么多年,如今殿下心愿已成,奴才也能放心去见娘娘了。”
萧离看着他越发佝偻的脊背,和头顶已经完全花白的头发,最终还是亲自伸手将吴公公搀了起来,语带深意:“是啊,这皇城可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公公年纪也大了,不如我在风景秀美的江南为您置一处宅子,您也能安度晚年了。”
吴公公苍老而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奴才任凭殿下安排。”
吴公公说的确实是真心话--他此生唯一的心愿已了,甚至恨不得立刻老死家中,好能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娘娘:吴四海没有辜负您的托付,终于等到小殿下被立为太子了……
可他却又有些不放心:皇帝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喜怒无常,谁知道萧离这个太子之位又能坐多久?不熬到皇帝驾崩,萧离登基,离尘埃落定还远着呢。
哪怕拼着一口气不散,吴公公也得努力撑到萧离真的披龙袍握玉玺的那一天。
而萧离的承诺也隐隐含着这个意思:只要他能顺利登基,必定不会让吴公公这个伺候了皇帝快三十年的老奴去殉葬,而是会妥善地替他安排好后路。
他吴四海从始至终都是栖梧殿的人,就是死,也要死在孝静元皇后的棺椁前……
萧离望着东方即将现出曙光的幽蓝天幕,嘴角逸出一抹有些恶作剧意味的笑容。
“十弟,你以为躲就能躲得过去了?礼尚往来,我也得给你的选妃之路找点麻烦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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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雨前一天晚上接到了左青棠送来的信:明日就要入宫候选了!
“竹心,赶紧把前几天新做的那套丫鬟衣裳找出来,我再试试。”为了能够帮上左青棠,叶初雨这几天也没闲着,连行头都准备好了。
她让竹心给自己梳了个双丫髻,又用脂粉在脸上涂涂抹抹,可怎么看,好像都很容易被认出身份来。
“燕灵跑哪儿去了?”叶初雨往门口张望着,“我记得她好像会易容术的……”
竹心摇头,“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