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依旧在静静地跳动着,火光下,少年清秀苍白的面孔变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幽深外清晰。(..网首发)
狼啸声越来越近了,意志力较强的人或许已经清醒过来,大部分人依旧沉浸在她似真若幻的飘渺笛声里。
元烈和元朗坐得很近,也是最快反应过来的那批人之一。他在听见元朗叫破叶初雨的身份后,一时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一路和他们同吃同住的亲兵。
其实他早该意识到的在许千“男扮女装”成乌雅的时候,他就被这个长相过分柔美的北苍少年惊艳过。只是他之前并未和叶初雨有过交集,所以才没有穆图那样笃定罢了。
他一脸愤怒地想要冲上去打断她,刚一站起来就发现自己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像是不受控制般栽了回去。
笛音恰到好处地在一个低音末尾停止。叶初雨慢慢放下短笛,绽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笑容:“各位,好久不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元烈色厉内荏地朝她大吼着,脸上的伤疤越发狰狞。
“我什么意思?”叶初雨有些好笑地重复着他的问题,又看了一眼同样栽倒在座位上无法起身的元朗,嘴角轻蔑地上扬,“我还没有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她从袖口掏出那个已经空掉的纸包,果不其然地捕捉到元朗眼神中一闪而逝的那一抹错愕。“四王子,想必你一直还在纳闷,为什么我们这些人还没有毒发吧?”
此时场中只有她一人还是站着的,夜风吹过额前碎发,为她单薄的面容又增添了几分柔和。 叶初雨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从容的姿态,像是女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动?”她略带戏谑地看着元朗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目光缓缓移过他案前的酒杯,半透明的液体轻轻荡漾开来,闪着沉沉的光。
元朗此时却无心纠缠于这个问题,他死死盯着叶初雨执笛的那只手,眼神火热得像是要烧出一个洞来,“你不是说这支短笛只是纪念吗?为什么我们会被它控制?”
在叶初雨逼供云豹时,他在地面上观看了全过程,对这种能让人痛不欲生的笛音十分忌惮。虽然叶初雨告诉他,这曲子只对黄金家族的后裔起作用,但元朗也不是就完全相信了的。只是他找不到更多与黄金家族大祭司相关联的资料,又忌惮着和叶初雨的合作,所以才没有过多追问。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今天会变成给他的致命一击!
叶初雨没有回答,她直起身子,目光眺向一片暗沉的远方星星点点的绿色光亮正在朝王庭的方向聚集而来。
“其实你本来可以继续做你的傀儡王子的。”叶初雨扭头,半是惋惜半是感慨地看了元朗一眼,“北苍的军队进驻草原,不会对王庭产生太大影响。你一样还能拥有眼下的一切,每天舒舒服服地放马打猎一辈子,这样不好吗?”
她的话是很明显的挑衅了,但凡是个有点野心的男人都会被这一番话刺激得够呛,更何况元朗的野心不会比她预想得要少。
元朗得心跳骤然剧烈加速,火气不受控制地一路窜上头顶,甚至让他的思维都有些混乱,看向叶初雨的目光也变得涣散起来。
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血液的加速流动会让药力更快地蔓延全身,让元朗再无招架之力。
“可惜你有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脑子。”她继续煽风点火,句句都戳得元朗心如刀割,“我若是你,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西凉军下手,更不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
看着元朗的面色越发变得惨白,她脸上甚至浮起一抹与颜歌极为相似的笑意,“可惜你下手了,而且被我发现了。所以不如就让王庭彻底消失吧。”
元朗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凭着仅存的一丝理智联系上了笛声和狼啸的关系,“你打算用狼群对付我们?不可能,王庭外还有那么多的亲卫,几头狼还能做什么?”
“如果再加上休整完毕,军心正盛的西凉军呢?”
仿佛是为了呼应她的话,不远处一片安静的西凉行营骤然爆发出一阵雷动。齐整划一的脚步声跺得地面都在颤抖,不到两万的西凉军山呼海啸般朝王庭包围过来。
“不可以!”
阿塔娜才从叶初雨的乔装中恢复过来,紧接着就听见她要让王庭消失的话。再看看冲过来的大军和即将抵达的狼群,她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冲了下来,不管不顾地拉住叶初雨的衣袖,“不要,不要动手!”又,你为什么要给他们下药?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平安回去?”
元朗第一次对这个百般疼爱的妹妹露出失望的表情,“阿塔娜,是你……你为什么要向着他们?难道你忘了谁才是你的亲人吗?”
阿塔娜无措地看着二人,她此刻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是错了还是对了。毕竟不管哪一方出事,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初雨……”她第一次这样近乎哀求地叫着叶初雨的名字,“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不行?我保证,明天你们就离开,甚至要我做人质也可以……”
叶初雨看着这张不忍拒绝的娇美面孔,这是她来到草原后唯一收获的真心,却又被命运无形地推到了另一边。
她轻轻拨开阿塔娜的手,后退了几步,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公主,已经回不去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和平的虚伪面具已经被彻底撕下,北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