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踏破长夜,精锐骑兵分作左中右三路,朝着元蒙的大本营袭来。【网首发】
焰火升至半空,拖着长长的青色弧线,几乎要将整片营地照亮。
“是联军!是联军攻来了!”
一道道黑影形如鬼魅,在防卫森严的营地中如入无人之境。许多人还在睡梦中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收割了性命。
联军长达数日的按兵不动,终于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几乎无法招架今夜的突袭!
穆临冲到门口,就见外面火光滔天,杀声不断。他回头朝穆图大喊:“你不是说联军兵力不足,还在等待增援吗?为什么他们会打过来!”
话音刚落,一抹凌厉刀光如泼雪,气势汹汹迎面而来!
穆临神色大骇,匆匆偏过头,右臂却被齐肩砍下,血喷三尺!
而被他一直认作是马贼头子哈差的男人,已经一把撕掉了脸上的络腮胡子,掀开眼罩,露出那张令他忌惮无比的面孔!
“穆图!你怎么敢……”穆临的脸色因大量失血而苍白如纸,他用力捂着断臂的伤口,痛得面容近乎狰狞,双目赤红欲眦。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无人看清穆图是怎样抽刀砍断穆临一臂的。他们此刻才如梦方醒般大叫起来,纷纷掏出手中兵器,将穆图和他身后的人团团围住。
元蒙身前站了一排护卫,他看着一脸杀气的穆图,冷笑一声,“世子孤身闯敌营,真是好胆色啊。”
“哼,谁说我是一个人了?”穆图耳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心知叶初雨一定已经与大军碰头了。 他握紧手中的刀,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穆临,眸光森寒,“穆临,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为阿爹报仇!”
“来人,给我把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拿下!”穆临声嘶力竭地大吼。
然而穆图天生神力,雪亮刀锋又有几人能挡?刀光仿佛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围攻他的士兵们从最里圈开始惨叫着倒下,前赴后继地成为穆图刀下亡魂。
刀刃饮血,断肢遍地。大帐早已被他周身劲气生生撕裂,杯倾盘翻,一片狼藉。穆图立于灰蓝色天幕下,杀气腾腾如修罗。
“扎木托的儿郎们,我是世子穆图!”杀退了最后一道包围圈,穆图刀尖抵地,提气朝四周大喝,“穆临谋害头人,篡位夺权,勾结叛逆,狼子野心!我以扎木托唯一继承人的身份保证,只要你们迷途知返,放弃抵抗,一切既往不咎!”
“我是王庭大王子元烈。元蒙谋逆,为所不容,你们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趁早投降,还能换一条生路!”
“西凉军都尉叶天麟奉皇命出兵平叛,尔等已经被包围了!”
黑暗中,其他几个方向也遥遥传来呼应之声。啸声如雷,直上云霄,一遍遍动摇着叛军松散的军心。
元蒙趁穆图被围攻之际不断向外跑去,仓皇骑上马背奔逃,却被元烈带人堵了个正着。
身后是厮杀不断的战场,前方是一字排开的王庭铁卫。
他似乎已经无路可逃。
元烈眼神阴鸷,贯穿整张脸的刀疤在夜色里更加可怖。他舔了舔唇角,偏着头像是在打量一只笼中困兽。缓缓道:“狗杂种,看你还想往哪儿跑!”
元蒙惊惶地朝四周望去,语无伦次地大喊:“圣女,圣女救我!”
“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元烈刚要策马前冲,众人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阴冷诡谲的笛声。那冷像是要冷到了骨子里,身体仿佛被无数条毒蛇齐齐缠住,无法动弹。
元蒙诚惶诚恐地望着手持横笛向他步步走来的颜歌,激动得都要说不出话来。
一曲终了,颜歌收起横笛,看了一眼被她的幻音困住的元烈等人,冷声对元蒙命令道:“还不快走。”
他调转马头想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叱:“站住!”
颜歌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中途离席的异域美人乌雅疾步赶来,嘴角诡异地上扬。
“原来是你……”
叶初雨刚才替大军解决了入口处的守卫,立刻折回了大帐附近。穆临被砍断一臂,被穆图缠住无法逃脱。而眼下她又发现了意欲溃逃的元蒙,和用笛声迷惑住元烈心智的颜歌。
她抬起手弩瞄准元蒙心口,厉声质问:“交出连环箭,不然就把命留下!”
元蒙自然不愿把这最后的杀手锏乖乖奉上,对颜歌催促道:“圣女,还不快用你的笛子拦住她!”
颜歌却没有动作,她脸上依旧挂着那样残忍妖艳的笑意,轻启红唇道:“我还以为你伤心得要远走高飞了想不到还是在这里为萧离卖命,他值得你这样做?”
“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操心。”叶初雨冷漠地看着那张脸,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
她一路千辛万苦深入草原,冒着被拆穿身份的危险乔装潜伏,如今元蒙就在她的挟制之下,连环箭的下落唾手可得,怎么能再一次被颜歌搅局?
寻回连环箭,不光是为了萧离,更是为了彻底斩除草原不安定因素对边境的威胁。天门关下的西凉军中有叶天麟,有梁铭远,更有千千万万以满腔热血保家卫国的大好男儿,怎能让他们白白流血牺牲?
颜歌一脸惋惜地看着她,还在试图动摇叶初雨的意志:“何必呢?你做得越多,做得越好,难道是想证明给萧离看,你这个工具更有价值?”
字字句句如钢刀,每一下都扎准了她的命门。瞳孔中闪过一抹决然凌厉,叶初雨反手抽出腰间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