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滚落而下的那一瞬,叶初雨清晰地看到躲在后面的人影。【..】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她迅速抬起手腕露出弩箭,朝着人影狠狠射去!
短小的黑色箭枝闪着寒光,尾部连着极细的银色丝线。叶初雨能感觉到银线突然一滞,便知自己一定射中了对方,立刻反手狠狠一拽!
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个躲在巨石后偷袭的人已经被她从山顶拉了下来,咚地一声砸到地面上。
叶初雨这才分出神来看一眼萧离的情况,才发现他反应极快地避开了,其他人也是毫发无伤。
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连手套都没带就去握那极锋利的银线,此时已经被割破了掌心,有汨汨的鲜血涌出。
“怎么这么不小心?”萧离已经大步朝她奔了过来,手心向上一伸,“我给你上药。”
叶初雨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伤药和绷带,萧离开始替她清理伤口。
萧适和梁铭远已经将那个摔得半死不活的人提了起来,正叫上穆图一起来辨认,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肯定不是大班昭寺的人。”穆图斩钉截铁道,同时一把拉开他的衣袖,露出干干净净的手腕,“凡是皈依密宗红教的信徒,都会在手腕上烙一朵金莲,代表自己成为长生天座下侍奉的弟子。他这里,什么都没有。”
穆图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向上提着,厉声道:“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藏在上面害我们!”
那人吃痛,却只会“啊啊”地叫着,不肯说出一个字来。
萧适突然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把嘴张开。只看了一眼就松开手,对穆图道:“别问了……这人被割了舌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
周围的人惊异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人结结巴巴地开口:“这,这也太狠了吧?”
包扎好手上的伤,萧离和叶初雨也走了过来。听萧适说完后,萧离轻笑了声,道:“哑巴难道就问不出东西了么?”
“梁参将。”他回头叫梁铭远,语气十分平常,“若是在你们西凉大营,抓到了这样一个被割了舌头的细作,你该怎么做?”
梁铭远的眼神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叶初雨能感觉到,自己平日里见过的那个有些腼腆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冷铁血气息的青年军人。
他走近那个哑巴,手腕一转,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匕首,飞快地扎在他腿上。
“啊啊--”哑巴喊的声音都变调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周围的人倒吸了口气,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下起手来居然毫不留情!
“痛吗?”梁铭远沉声问他,“你听好,我接下来的问题,你必须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若是被我发现你在说谎,我会一刀一刀捅遍你身上每一寸,让你在痛不欲生中一点点死去……明白了吗?”
说完,他猛地抽出匕首,那人又哼了一声,连连点着头。
叶初雨惊异于军营生活给梁铭远带来的巨大改变,同时又忍不住想到,她二哥叶天麟参军还要更早两年,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镇守天门关的主帅可是梁铭远的亲祖父,对亲孙子也能这么狠得下心来锤炼,这位老侯爷可真是不简单。
在她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梁铭远已经开始提问了。
“你是不是大班昭寺的人?”
摇头。
“有人安排你在山顶往下推石头?”
点头。
“你的目标是谁?我们北苍吗?”
摇头。
“那是王庭?”
摇头。
情况似乎陷入了僵局,梁铭远还在想要问什么问题时,萧离已经开口。
“在我们这些人里,你的目标是谁?指出来。”
那人迟疑着,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点了点萧离、萧适、穆图,还有其他几个部落里最出色的勇士。
“就这些?”萧离扫视了一圈,又问道。
那人点头。
“穆图世子,你看一下被他指出的这些人。”萧离道,“看看里面没有哪个部落的,那他的来历就基本能确定了。”
众人这才明白萧离的用意这人躲在山上想要害他们,无非就是为了最后的金刀驸马之位。若能提前铲除那些最有竞争力的对手,自然能轻松取胜了。
穆图很快就找了出来,英俊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阴霾,“没有格达旺部落的人……格达旺的人呢?给本世子出来!”
有人踢踢踏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显然是一开始就没打算上来帮忙的。他斜睨了穆图一眼,阴阳怪气的道:“穆图世子,找我有什么事啊?”
“云豹?”穆图看清来人是格达旺头人身边的亲卫队长,冷笑一声,“你不是早就成家了么,怎么还来参加合慕达大会?”
云豹反问道:“谁规定成家了就不能来参加合慕达大会了?若是我一不小心拿了个金刀魁首,讨阿塔娜公主回去做小岂不是更好?”
“你!”穆图哪能容忍他这样污蔑自己心中的女神,挥着拳头就要上去揍他,“你的正妻可是格达旺的侄女,她会让你再娶?术颜可汗更不可能让阿塔娜公主嫁给你这个下贱的、肮脏的、狗崽子叛徒!”
“叛徒?”云豹不屑地冷哼一声,“黄金家族的荣耀早就灰飞烟灭了,中原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初雨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叫云豹的男人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