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簪花宴一开始,萧扬的心思就不自觉地停留在叶初雨身上。(..网首发)
自从上次打着华云公主的旗号和她见了一面却被拒绝后,萧扬着实心烦意乱了几天,结果就收到了她和赵洛在京郊遇袭,生死不明的消息。
当时他正在书房练字,好好的一幅《长安赋》,最后一个字硬是生生戳破了上好的白宣,成了一幅废字。
后来听说她在绝壁上藏了四天,被找到时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后来听说赵洛离开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行了大礼,还将象征南楚太子身份的玉佩送给她;
后来听说她办了场盛大的及笄礼,连父皇都亲赐了翟凤珠冠;
后来……看到二人站在这池塘边,她极为乖巧地依偎在萧离怀里。
这么多后来,没有萧扬的后来。
残月高挂,清冷的月光仿佛直直照进他心底,明明加了披风,却还是觉得身体某一处空落落的冷。
叶云娆亦悄悄尾随萧扬而来,明明前方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却仿若天堑遥不可及。
轻咬着粉嫩的唇,她像是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勇气,径直上前。
“秦王殿下,何不怜取眼前人……”
柔软得能滴出水的嗓音,饱含着少女全部的心意。
萧扬愕然回头,就看到衣衫单薄的叶云娆站在自己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倾慕几分渴望,大胆地直视着他。
“殿下,云娆自问没有比不上三妹的地方,殿下为何始终对我视而不见?”这些话像是藏在她心里太久太久,一旦开口就再难压制,“同样是父亲的嫡亲女儿,娶了我,他一样会站在您这边啊。/”
月光下,叶云娆出众的容貌更加明丽,眸中含着淡淡水光,惹人怜惜。
萧扬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不是没对这个提议动心过,耳边仿佛又响起母后的殷殷期盼。
“你的正妃,将来可是要入主中宫,母仪天下的……”
“我看叶云娆倒是极好,才貌性情俱佳,人也端庄大气……”
可是,果真如此吗?
若叶云娆真的如众人眼中那样柔婉端庄,当初在踏春宴上,她又为何推出叶初雨来应对挽云的刁难?
正是那一曲箫声让他不自觉地对叶初雨动了心,而在萧扬眼中,叶云娆和那些为了自己的名声利益而争吵攀比的大家闺秀又有何不同?
他在心底固执地摇了摇头。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叶小姐,夜深露重,还是赶紧回去,免得着凉。”
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温润笑意,萧扬坚定地拒绝了她的心意,毫不犹豫地绕行离开。
就在萧扬离开的那一瞬间,叶云娆眼中已满是泪水,如断线珠子一般滑落面颊。
她颓然无力地扶住一旁的假山,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细不可闻的抽泣声低低盘旋在空荡荡的花园里。
身后突然带起一阵风,下一秒,她整个人跌进一个宽大的怀抱里,灼热的男性气息将她牢牢包裹。
叶云娆刚要尖叫,一只大手已经将她的嘴巴捂住。
她挣扎着转过头去,就看到元朗王子那双闪着金光的眸子,野性十足的五官,嘴角带着邪气的笑容。
“这是不是你们中原人说的‘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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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长公主紧紧捏住手里的字条,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悄悄来到不远处一间无人的宫殿内。
殿内没有点灯,梁上垂下长长的纱幔,随着门打开带进来的风轻飘飘地来回拂动着。
她素日酒量很好,今天在宴上不过多喝了几杯,现下竟觉得有些头晕,脸上也热热的。推开重重纱幔,找到最近的一把椅子,歪坐在了上面。
也不知宁嫔是从哪儿弄来的好酒,喝起来有种烈火和桃花糅杂的美妙味道,叫人欲罢不能。
自从那一次从崔玉生身上发现了鸳鸯荷包后,太后虽然没对她说些什么,可却是再没有叫宝庆班进宫唱过戏。
永嘉长公主心里有鬼,也很安分地在宫中住着,没有借机出去见那些自己豢养的英俊面首。
可杨贤妃也是个戏迷,自从听叶初雨提起,宝庆班新来了个比崔玉生还美的慕容秀后,一直想找机会劝太后听一听。
等到慕容秀真的进了宫,唱了一出《芙蓉梦》后,连太后也是赞不绝口,接着让慕容秀在畅音阁连唱了七日,赐下封赏无数。
这次簪花宴上,宁嫔也十分可心地叫来了宝庆班。慕容秀和崔玉生同台献艺,一出《花月佳期》惊艳全场,又勾起了永嘉长公主不安分的心思。
有了更年轻更俊俏的慕容秀,她立刻就将崔玉生抛在了脑后,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偷偷溜进了戏台,帮她暗通款曲,还拿回了慕容秀的回信。
永嘉长公主醉眼迷离地靠在椅背上,有些得意地轻轻抚摸着自己依旧光洁细腻的脸庞。
她是当朝皇帝的亲妹妹,最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慕容秀生得再美也不过是一个戏子,又怎么能拒绝同她一晌贪欢?
两腮飞上红霞,一股燥热从身体内部喷涌而出,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一边扯松了胸前的衣襟,一边溢出娇软的呻-吟。
双眼迷离,她只看见有一道影子出现在殿门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
永嘉长公主的笑意媚若桃花,朝着那影子软软地伸出手臂,无声地邀请着。
黑影渐渐近了,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