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像把梳子挂在半空。 天上的星星繁多,仿佛无数颗珍珠撒在深蓝色的玉盘里。几颗顽皮的小星星,眨着眼睛,好奇地俯瞰着小灵狐。
幻化为美女的小灵狐正拿着把扫帚清扫庭院。秋风来了,落叶萧瑟,才刚扫尽,又飘零了几片,宛若小灵狐的愁绪,才刚拂去,又凭添几缕新忧。
月光无声无息地浸漫在地面,点缀着的落叶陡然变得十分凄美。
许是已经汇拢了八季灵果,因此,小灵狐得以夜晚幻化为人。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心满意足了。
只是,她常常忧伤地想着,是不是命运的安排,让她面临这样的难题。如果她要真正修成人形,必须取得孽神手里的灵果;可若她得到灵果,又将失去孽神,那她修成人形又有什么意义。
而现在,却是她认为的最美好的状态。夜晚,她可以幻化为人,陪伴孽神,为奴为婢的侍伺孽神,而孽神也不致于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这么愉悦的生活着。尽管起初孽神不拿正眼待她,但她依旧像田螺姑娘似的尽心尽力侍奉着。后来,孽神渐渐卸下防备之心,偶尔还能开口和她聊上那么几句,她就更开心了。
孽神对吃不讲究,也几乎用不着吃,几颗山枣,几滴露水,甚至几根草茎,就能给他带来能量。这座凤凰之城住满孽灵,全部对吃不讲究。之前所见到的各种客栈酒肆,不过就是一种虚幻的景象,早就消失匿迹。凤凰之城,不过就是一座外表光芒万丈,却毫无可恋之处的城池。
小灵狐于是一天到晚都处于饥饿状态,偶尔饿得没办法就窜出城,到森林里自个觅食去。同时,她也没办法在吃方面对孽神用心。但是,小灵狐却有其细心体贴之处。
她总是勤快地为有洁癖的孽神打扫屋子,在屋内摆满鲜花,为孽神研墨镇纸,陪他作画写字,陪他博弈,陪他弹琴,陪他炼制丹药,陪她练剑习武。
在他做这些事的时侯,她替他打杂;在他演练神功法术的时侯,她充当他的祟拜者。
渐渐的,孽神心里就不再冷漠了。在骆毅的记忆里,他生命里出现过的两个最重要的女人都极为强势。一个是最爱的女人媚儿,永远那么能干,那么坚强,具有居临天下的智慧和气势;另一个是南宫傲的母亲姬涟漪,不仅强势,还心狠手辣。
骆毅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小灵狐这样的女人。她就像邻家女孩,永远向他绽放最纯洁最清澈最甜美的笑容,永远用充满祟拜的热切眼神看着他。在他做任何事情的时侯,乖巧地为他打下手,默默地欣赏他,关注他,偶尔为他拭汗,为他递水。在他拭剑的时侯,啰里八嗦地问些天真的问题。
骆毅起初是不屑回答的。日子久了,捱不住她一直问,也就偶尔回答一两句。渐渐的,由这两句,变成小聊一两句,而后又衍变为平等的对话。
小灵狐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他能跟她说话,说明他认可她了,不是吗?
她壮着胆子请骆毅帮自己取名字。骆毅淡漠的眼神瞟了过来:“你不是叫‘小灵狐’吗?”
小灵狐噘起小/嘴,求道:“可是人家现在为人了,至少夜晚已经像个人样了,总不能还叫‘小灵狐’吧?我的这条小命是你救的,因你而重生,你就帮我取个名字嘛!”
孽神凝神片刻,施施然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三个字。
小灵狐凑近前去,轻声唸道:“叶、无、双?”
她面露欣喜,眸色闪烁如星:“叶无双,这名字,我好喜欢!”
“你的小主人姓‘叶’,你就随她姓吧。至于‘无双’……”孽神没有说下去。他不能够说是因为他从没遇见过第二个像她这样对他好的女子。他生怕她误会,而选择了沉默。
小灵狐没有追问,她沉浸在单纯的喜悦中。
“那你以后就叫我‘无双’好不好?”小灵狐热切地盼望着。
“好!无双。”孽神看着那双璀璨如星的眼眸,没办法继拒绝。
“哦——耶——我有名字了!哈哈哈,叶、无、双,哈哈,我叫叶无双!”
叶无双兴奋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我一定要写信告诉小主人,我有新名字了。孽神,我可以写信告知这件事吗?”
“不、可、以!”孽神冷冷地回答,白袍蹁跹地向外走去,临跨出门槛又头也不回地神补刀了一句,”再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叶无双瞪视着孽神翩然离去的身姿,慢慢地又噘起小/嘴了,透心凉的感受就像被人突然从头顶淋了盆冷水。
叶无双不能写信给叶萌萌,但这并不阻碍叶萌萌写信给叶无双。
其实严格说来,小主人给她传递信息并不是依靠写信,若写了信,只怕到了,孽神也不会转交到她手上。萌萌是用了急急如律令召唤了太上老君,请太上老君帮忙的。
萌萌想,太上老君本领通天,如果上回在凤凰之城有结界的情况下,太上老君都能够来去自如,那么,现在没有结界,悄悄出现在凤凰之宫给小灵狐带个信也并非不可能。
太上老君轻轻叹息:“我不是当跑腿的!”
“知道知道!但此事惟有求太上老君了,谁让你本领通天呢?求你了!”
萌萌一再的请求终于让太上老君心软了,于是派了金角童子替她跑了一趟。
不日,叶无双接到了叶萌萌的指示,令她里应外合,帮忙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