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天笑道:“杨兄弟免礼。来,快坐!——茉儿,这就是秦尚杨帮,乃是为父的肱股好兄弟!你就喊杨叔叔。”
秋心何等聪明机灵,即刻起身翩然一福道:“侄女拜见叔叔!”秦尚慌忙道:“二小姐快不必如此,愧杀老朽了。唉,老朽无子无女,眼见帮主膝下多孝,真是羡慕!”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道:“区区薄物不敢称见面礼,请二小姐莫要笑话。”
秋心抬头一笑,恰逢秦尚眼里精光暴射,一瞬而逝,秋心心头一凛,随后瞅着苏慕天。苏慕天道:“和杨叔叔不用见外,收了吧。”秋心收过谢了。苏慕天等秦尚坐稳,方问道:“杨兄弟有何事?”
秦尚欲言又止,看着旁边的丁如儿母女,垂下头去。苏慕天眉头一皱,“杨兄弟有话但说无妨。”秦尚啧啧为难,眉间已拧成一个大大的疙瘩,还是无语。苏慕天又催促几声,秦尚象是一狠心,这才说道:“帮主,属下并非多心疑人,但此时关系重大、牵连深广,属下如若不知还则罢了,既然知晓,便不敢隐瞒不禀。”
从未见过秦尚如此神情,说话还含含糊糊的,苏慕天不由追问:“究竟何等大事,竟将杨兄弟难为成这样子?不论什么事,杨兄弟只管照实禀报无碍!”
秦尚鼓鼓勇气道:“属下听闻,倾儿,她……”话语及此,秦尚又忍住不说。
苏慕天更奇怪了,连连催促。
秦尚一咬牙,道:“帮主,您记得倾儿颈中玉佩的图案么?”
苏慕天道:“自然记得。是两颗古木被一道清清溪流围绕,怎么啦?”
秦尚点头道:“属下听闻,倾儿,她,并非……是帮主……之……女。”
秦尚艰难的说出这句话,苏慕天倒抽口气,脸色立时焦黄。而丁如儿吃惊更甚,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地上,一把抓住秋心勉强支撑着。
半晌,苏慕天勉强挤出几个字:“不……可……能!”
秦尚忙起身:“起初属下亦不敢信!但此事传的有板有眼,可谓铁证如山,由不得人不信啊!属下便暗自命人查访,查访后的结果是,倾儿的身世的确可疑!事关重大,属下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岂敢信口乱说?”
苏慕天道:“杨兄弟,你先坐下。”秦尚告谢坐了,又道:“帮主,两木为林,溪水为泉,岂不暗合黄斜二字?黄斜为何偏偏锻造如此一块玉佩送与倾儿?况且,当年夫人被撵,亦是因她与黄斜东窗事发。种种的疑点都证明倾儿来历不明!帮主,您细细想一想,便可发现端倪了。”
苏慕天哑口无言。十六年前捉奸在床的情景他一直没有忘:他最最深爱的妻子,极其亲近的弟兄,竟然会在一起,竟然会毫不顾及的背叛自己!苏慕天很伤心,伤透心了!这世上,还有比这一幕更让人伤心的吗?最最亲近的人,反而伤自己伤的最不留情。她一直不解释,哪怕是故意编出的解释的话,都没有讲。——直到她下山。
玉佩的图案也浮起在眼前,夹杂着十六年前她的样子,黄斜的样子,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头昏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