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已经是戌时了,往常这个时间已是万籁俱寂,天幕也应当由碧蓝变幻为深邃的暮黑。可是,此时却——落阳虽然已经摇摇欲坠,光芒也是极其微弱,可偏偏就是守在天边一隅,不肯下沉。
一轮明亮的玄月也在缓缓上升。阳、月,两样事物,一阴一阳,此时却是同时上升在碧蓝而微微昏暗的天角。
“这……这是……”凌尊堂所辖的凌云城中的老少妇孺都是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望着这无限美好的一幕瞠目结舌,迟迟说不出话来。
凌尊堂中,凌家大宅。
凌战原本正盘膝在蒲团上静修,外面忽然响起噪杂的喧嚣声使他的眉间不由得皱了皱。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凌战陡然睁开眼睛,带着些许的愠怒,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外。
不等凌战训斥外头作出声响的行人,凌战已是满眸惊色,脸上的愠怒也是慢慢地被浓浓的讶异所替代。
“日月同天……天机……无限……”
愣了半响,凌战因惊讶微微张大的嘴中喃喃地飘出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语来。
“冥冥之中,必有大事浮现。”看了许久,凌战脸色沉重下来,望着天空中的残日和明月,缓缓说道。
淡淡鲜红的残日慢慢地向初升的莹月靠拢过去,月光与日光相交融,竟迸出无比闪耀的净光,所有围观的族民,族士都是被刺得闭上了双眸,就连修为高深的凌战也是微眯起双眸。
城外荒原。
城中的族人都在为奇妙的天时而惊叹之时。沉浸在剑法中许久的凌辰也是缓缓睁开双眸,其手中的剑陡然从手掌中滑落,“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天游老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凌辰并没有太过在意,就连剑掉了,也没有捡起。
“柔时温华似水,刚时坚毅不拔,慢时时间凝固,疾时迅猛如雷。”
凌辰静立在野草丛生的荒原之上,仰头望着日月沉思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剑吗?……”
“没想到我无意之中与剑道终极之源有了一面之缘,之后由心所发、由性所施,竟然创出一门剑法,虽然还仅是雏形,但起点却是比寻常法门要高的多。”
凌辰面露轻笑,双手负在身后,睁大双眸仔细地观摩着无限的天时。
许久后,凌辰索性盘膝坐下,脑中不断演练着方才使出的剑法。
时而眉头紧皱,脑袋轻晃,口中低声说道:“不对,应该这般……”
时而面露微笑,微微地点点头,口中也道:“没错,就该如此……”
又过了一刻钟,凌辰这才满意地站起来,看见这日月相融的奇景,凌辰又是心又生悟。
“唔,万物之间虽说看去是相克,实则即可相融,若是剑法之中同时融入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岂不是可以相生相克,虽不敢说万世不灭,但也比寻常剑法更胜一筹啊。”边想着,凌辰口中不经意间喃喃自语道。
“应该如此。”凌辰话音刚落,便俯身拿起掉在地上的剑,迎着晚风,披着日月之光,翩翩起舞。
那剑在凌辰手中时若游龙,翻腾起舞,剑光寒凛,咄咄逼人。时而恍若秋水,柔弱无力,使人看来毫无威力,可是不经意间剑尖轻轻扫过地上挺直的野草,野草竟是慢慢地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之中。
剑在半空中时而婉转,时而凛冽,时而爆裂似火,时而柔情似水。
最后的收尾更是将两种相克之物,阴寒与阳火用一种玄妙之法缓缓地糅合在一起。
不愧是相生相克,尽管双物无时无刻都在互相磨损、抵消,却又是永恒不灭,就算只有微微的荧光在闪烁,顷刻后在凌辰的控制下又是膨胀起来。
最后一式完成后,那一抹阴阳被凌辰收在掌心,用力一握,粉碎成千千万万的荧光粉向四处飘散开来,慢慢地消失、熄灭。
“阴阳……”凌辰望向碧天。
“现如今我创出一门剑法的基础剑招,以及第一式:“阴阳相生’,而苍穹上刚好一阴,凉月,一阳,宏日,双物正在交融。真是天意啊”凌辰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这新创的剑法便叫曰《阴阳策》吧。”凌辰“呵呵”轻笑道,再然后慢慢地抑制不住心中溢满的喜悦,朗声大笑起来。
毕竟这是凌辰继冥府顿悟之后的第一次心生感悟,所以凌辰怎能不欣喜。
就当凌辰为自创的法门取好名字之时,天上的日与月似是有了感应,靠拢的速度加快了,最终缓缓地合二为一双物彼此都融入彼此了。
见到这种奇景,凌辰更是心情大喜,微笑着观赏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不过,那个神秘黑袍人是谁呢?”大笑过后,凌辰一只手托住下巴,思忖道,“至少他对我并没有恶意,不然不会让我看那剑道终极之源,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凌辰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卷入到了一场席卷整片大陆的巨大阴谋当中,就连其师父、父亲、甚至所属宗族的各个长老、以及族长,都未能幸免……
就当凌辰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天游老祖缓缓地出现在凌辰身后了。
此时的天游老祖一改平时老顽童的嘻嘻哈哈,脸上是一副前所未有的忧愁,那长长白眉的眉头更是皱成了一团疙瘩。
“老头,你怎么了?是不是你那金屋里藏的美女另寻他欢,离你而去了?”心情大好的凌辰发现了身后的天游老祖,咧着嘴揶揄道。
天游老祖平日要是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