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轻柔又肆意地掀起边子期飘逸的长发,落花与枯叶幽幽飘落纠缠于发间,她却无心拂去。
她静坐在绿荫里,眼里狐疑始终不曾散去,她很想站起来问一句,素心,你未说完的那词,可是说的棺材?
然而,她开不了口,她怕听到是的回答,也怕听到不是的回答。
若是,她往后该是与燕陌琛如何相处?
若不是,她的心似乎有莫名的觉得有些许失落,她隐约知道这是为什么,却不敢去深究,她怕自己又一不小心堕入其中,而后重蹈覆辙……
风萧瑟,寒意幽幽袭来,丝丝缕缕沁入心脾,嵌入骨髓,让她轻颤不已。
这时,一阵低闷的声音响起,正当她欲起身查看可是燕陌琛他们二人要离去时,一道清冷又焦急的声音响起:“王爷!”
月色竟然也来了!
“你来找边子期?”燕陌琛开了口,低沉的嗓音淡淡的,平静的,没有波澜,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冷然。
“是。属下无能,未能阻止皇子妃进机关城,还请王爷恕罪。”月色恭敬的出声道,“王爷,皇子妃也是来机关城离处,不知王爷可是有……”
话未等她说完,玉笑书平和温润毫无波澜的声音悠悠响起,平静似水的打断了她的话:“来了,素阁主身上的剑伤是刚留下的,大抵刚才已和皇子妃有过一战了。”
此言一出,边子期整个人都僵住了,书……书也来了,和月色一起来,他们都认识,那么燕,那死男人是不是就是燕陌琛了?
愕然惊诧如惊雷,这答案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心被触动时那一分不是滋味的苦涩让她不能自已,久久回不过神来。
燕陌琛是死男人,死男人是燕陌琛……她唇轻轻嚅动着,无声的重复着。
细细回想这近一个月的相处,她其实早该发现端倪的。
相似的声音,相似的气息,相似的眼眸,相似的身姿,身上相似的药味……那么多的相似,还有过往的回忆中燕陌琛从未对边子期上心过,为何最近总是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她的身边,救她,帮她解围,替她作主……
如此种种,她怎就从没有真正的去怀疑过,或许从来她都是将燕陌琛看到太过高,所以从不去怀疑那会戏谑她,会精虫上闹的死男人会是他……
忽然,她笑出了声音,清泠泠的声音宛若天籁,甚至还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燕陌琛他白日里一本正经一副禁欲样,怎到晚上就化成了一只大qín_shòu,甚至……这简直,很有趣,有趣的让她从来没往他们两人是同一人上去想。
她……有时候还真是蠢毙了,被人戏耍的团团转,还觉得人家很好。
她……
“皇子妃?”月色清冷的声音里泛起一丝惊愕。
边子期抬手擦了擦嘴角,唯恐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大抵觉得已够干净,她才撑着身子站起来,她慢悠悠的走出绿荫丛,每一步感觉都牵扯着身体内的疼痛,但她却都暗暗忍下了。
她扯起唇角,冲着月色淡淡一笑,转而目光落回到燕陌琛身上,笑容不曾散去,眼眸依旧澄明:“小皇叔,子期没想打扰你们,只是想起往事颇觉有趣,便不禁笑出了声音,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燕陌琛眼眸微转,似有一道纷杂的光芒射出,神色幽邃的回视着她,语气低沉又淡然:“收起那些不该想的。”
“哪能啊。”她懒懒一笑,拢了拢沾满落花枯叶的青丝,唇角含着丝丝笑意,“小皇叔,这些日子辛苦您老人家了。”
清音素言,雅丽笑靥,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无不迷人,惹得身旁的人皆是挪不开视线。
“老人家?”燕陌琛剑眉倏然蹙起,幽邃似潭水的双眼紧盯着她,身上若有一无形的压力透出。
边子期闻言,明眸微动,唇轻启,悠然而语:“王爷觉不妥?先前不是说九千岁已够老了,怎如今反倒觉得自己不老了?”
然,燕陌琛尚未说话时,玉笑书平静似水的出声道主与皇子妃皆是受了伤,不宜久拖,我等还是先离开机关城为好,此地到底是他人的地盘。”
燕陌琛微颔首,携着受伤的素心离开池中亭,悠然飘掠至她们的面前。
边子期见状,下意识的挪动步子,绕到玉笑书的身后,离得他远远的。
面对面站着,他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心里头不舒服,还不如走远点,保持着距离。
燕陌琛见状,眼眸里掠过一丝寒意,幽幽地盯着她,仿佛是要将她看穿,也仿佛是要将她吸入他那如漩涡般的眼眸里,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此地布满阵法,每一阵都相生相克而成,阵法中还嵌着机关。”
玉笑书轻点头:“那破阵便是只能由你为之,素阁主辅之,此非我等擅长。素阁主,还请服了这药。”
素心轻颔首,接过药便是服用下,没有丝毫犹豫,可见他们之间都该是有多么熟稔,唯独她……边子期暗暗苦涩的笑了下,可心下又觉得自己好笑,她本就一外人,怎还在乎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来了,她一定是这些日子都未曾睡好,所以胡思乱想了。
“皇子妃,你还是到一边休息,你的脸色不太好。”月色瞥见她含着明媚笑容的面颊毫无血色,眉不由得轻轻蹙起,扫视了眼燕陌琛三人,目光又落回到她的脸上。
边子期微摇首,她不想坐着,不想无所事事的看着他们,那样心间更是会缭绕起各种不该有的念头,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