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日汗仓促挥刀,再加上自己已经征战多时,有些力不从心,这一刀迎上去自己都感觉没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铿!
双刀交织,达日汗只觉双手发麻,虎口震裂,长刀脱手而去,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越吉元帅的刀势不减,只是略略的缓了片刻又砍了过去。
达日汗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反应极快,双手环住马背低腰伏在马背,越吉元帅的长刀顺着他的的后背回了一圈又轮回来径直砍了下去,这刀力道大速度快,于吹来的冷风相遇发出怪异的声响,骇人心魄,令人胆寒。
此时的达日汗已经无法躲避越吉元帅的钢刀,这刀太多,太伶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饱含了无尽的愤怒与决然。
哐当!
越吉元帅手中的刀应声而断,落在地面,硬是深深插入坚硬冰冻的地面一尺有余,还在地面颤颤悠悠,嗡嗡作响。
越吉元帅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凭空就出现了一个武将,这怎么可能,这是人是鬼,还是神?
此时,达日汗麾下的骑兵已经尽数阵亡,林凡忽然落在达日汗的马背上惊的那些羌兵面容失色,都不再动。
草原上的人彪悍凶猛,最怕的不是钢刀,不是战争,而是神明,他们打心里敬畏神明,既然敬自然畏。
越吉元帅瞳孔急剧收缩几下,倒吸口凉气,手中的半截钢刀也是脱落,慌张间勒马大呼:“撤军!”
林凡没有动,握着血影离光杀气腾腾,始终未发一言,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说话,说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待越吉元帅率领麾下铁骑踏着黄土枯草远去后,他才长出一口恶气,摸了把额头冷汗道:“好险!”
冷风拂面,血腥弥漫,瞬间湮没了两人。
此时天空已经渐渐有了鱼肚,能看清不少东西,望着满地的尸体,达日汗心底难受,这其中有多少是随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此时却已经变为冷冰冰的尸体,长埋大漠,为种族献身。
达日汗身上的血迹已经变为冰水,他翻身下马跪下地上痛哭流涕,“达日汗无能,损兵折将,愧对大将军。”
林凡见状急忙下马搀扶,“将军言重了,兵力悬殊巨大,将军已经立下不世奇功,不要自责,中军主力就快抵达。”
达日汗闭上眼睛,心底窒息般的疼痛,冷风拂面,他再也忍不住,这些和他出征的都是他的子弟兵,他悲痛欲绝,八尺的汉子嚎啕大哭,“我达日汗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的妻子儿女。”
林凡看着遍地残肢血渍心生不忍,闭目沉思,这战争太过残酷,一将功成万骨枯,羌胡的处境更不好,他们这次突袭专门杀年幼老弱,实在不是什么君子所谓,不过,战争就是杀人,杀壮年和杀年幼老弱又有什么区别,难道杀壮年就不是杀人了吗?
那些逃难出去的羌胡平民,那些因为害怕还私自逃走的骑兵,现在又在何处流浪?羌胡主巢横尸遍野惨不忍睹,谁看了又不会落泪?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这世界永远不变的定理,匈奴若是不遭受雪灾,也就不会东征,羌胡也就不会有这样的血光之灾。
横竖都是死,饿死,被砍死,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历史长河,埋入无数白骨,名将凯歌或是佳话,却无人知晓其中的辛酸和壮烈,说书的谈笑间将战争,如同儿戏,战争爆发像吃饭一般随意,若不是为了生存又怎会穷兵黩武?
古代,中原无疑是最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南方几乎是无人之地,被称为南蛮,塞北都是吞毛饮血,一遇雪灾就得开始征伐,不想被冷风吹,哪的人做梦都想入主中原。
匈奴因为这样的美梦衰落,羌胡因为这样的美梦衰落,以至于未来的鲜卑亦是如此!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折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