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上官哥哥,你怎么来了?”
夏夏估计是发现了还在门外的上官衍,惊讶道。 “哦——冒昧打扰了。”上官衍的语声很尴尬,因为郑珠宝在哭。
“我先回房了,上官公子慢坐。”郑珠宝飞快回后院去了。
上官衍轻叹了口气,也没追问什么,转而微笑对夏夏道:“我刚巧在附近办事,受人所托来带点东西给你们。”
夏夏笑道:“哇,好香的粥位呢,受了谁所托呀,这会儿谁还这么有心,记着我们一院子的病号呢。”
上官衍微笑道:“大宝大早做了许多,各种味道都有,这碗莲子白粥是燕姑娘的,冰糖雪梨粥是你的,他知道你爱吃甜,加了许多糖。”
“大宝哥哥真有心,改明儿我请他吃糖葫芦。他现在住在衙院,没被那些凶巴的衙差们欺负吧?”
上官衍笑道:“他们也是小孩脾气,顶多只是逗他玩笑——燕姑娘醒了么?粥趁热吃才好。”
我的心砰砰跳,没想到上官衍也挺有心,原先我以为他对我的关心只是为了查案。
夏夏也没像往常那样跑过来敲我的门,而是静静道:“一点声息也没有,要么在睡觉,要么外出了——我拿到厨房热着,等她出现了我再跟她说。”
上官衍道:“也好——对了,燕姑娘的眼睛怎么样?有好转么?”
夏夏道:“应该没什么起色吧,宋姐姐也没心思给她好好诊,最近为了燕错的事情,她们也总是吵架,每次宋姐姐都火暴三丈地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恼火。”
上官衍道:“庄上发生这行多事,总不能心无旁鹜地若无其事吧。此事是我处理欠妥,回想的确有未考虑到燕姑娘的地方,待案子完成后,我得向燕姑娘重地说声抱歉。”
夏夏轻声道:“上官哥哥真有心,只不过,飞姐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
上官衍一笑,道:“韩兄带来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了?有醒过么?”
夏夏道:“早些时候醒过一次,不过她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一直躲着不敢见人。”
“这样——本来我还想来接她回衙院休养,方便了可以快速知道她受了什么责难,放在绣庄院中太过打扰你们了。”
夏夏道:“打扰倒没有,我也挺喜欢针儿姐姐的,反正这儿房间也多,就让她先适应一下吧。”
上官衍道:“那,只能继续劳烦夏夏了——”
夏夏道:“上官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今天夏夏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上官衍道:“什么问题,若是与案情有关的——”
“不是——与案情无关,是与上官哥哥你有关的。”
“哦?夏夏想问些什么?”
“上官哥哥来了这里也有段时间,从没听起过要接家人来住,我在想,上官哥哥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无亲无顾是个孤儿啊?”
上官衍清朗笑了,道:“我不是孤儿,只不过男儿志在四方,身有使命,不能总像个孩子一样顾亲念家。”
“哦,那就好——那,像上官哥哥这么好的人,肯定娶亲有妻子了吧?怎么不带着一起来,是怕这里偏远亏待了她么?“
上官衍笑得深了,道:“夏夏怎的像街坊媒人一样,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来了?”
夏夏道:“对呀对呀,只是不愿看着上官哥哥你成天与衙差大叔们混在一堆——那上官哥哥是娶亲了没呢?还是像郑小姐那样,有婚约了?”
上官衍声音轻了轻,道:“娶妻尚未,婚约曾有一桩,不过,倒了。”
“倒了?为什么倒了?”
上官衍道:“婚姻很多时候并不是两个人的事,这是两家父母做的决定,我也无从选择。很久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真可惜,那姑娘真是没福气,连上官哥哥这么好的人都这么错过了。”
“应该说是我没有福气,没能与那么好的姑娘共成连理。”总是温和有礼的上官衍,语声里出现了一种令我无法理解的自卑与失落。
“哎,郑小姐么为着婚约要履的事情烦恼抑郁,上官哥哥你么又因着婚约被毁的事情独身一人——婚约这事,可真是叫人烦恼。”
上官衍一扫刚才那句话带来的阴霾,笑道:“缘来缘去,皆是注定。夏夏没有婚约,便没有这样烦恼,能自由选择自己的路,和与自己一起走的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嘛。”
我一下子怔住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世上,真会有这样的爱情与爱侣么?
夏夏轻叹口气:“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话说起来可真美。不过,我可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更不相信谁会心无旁鹜地只跟一个人过一完一生。我只知道月有圆缺,人心更难测。”
上官衍失笑道:“小小年纪,豆蔻年华,正是春心初放时,夏夏怎么受过情伤的人,对****之事看得这么绝望呢?”
夏夏道:“我的小小年纪可跟别人的小小年纪不一样。我见过的事情经历过的冷暖,比大我六岁的飞姐还要多。哎,我知道为什么宋姐姐和三哥要这么保护着她,因为在复杂的人心中,能看到那么简单又真实的笑容是件多求之不得的事情,就好像经历了泥地臭渠,突然看到一弯新月皎洁在笑一样,飞姐她对谁都一样,也许有时候软弱得让我很恨,但我知道正是因为她的善良才会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保护着她,我也是,虽然我的力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