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走到前廊,就听到韩三笑的叹气声,他们出来了?夏夏怎么样了?
“你叹什么气?”宋令箭问他。/
韩三笑心事重重地回答道:“燕飞如此,似乎已有偏差。”
什么意思?什么偏差?我怎么了?
“何解?”灵珑心的宋令箭居然也没有听明白,问他道。
韩三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无解无解。”
我也没心思再去琢磨什么,摸着墙继续走着,问道:“出来了么?夏夏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宋令箭回答道:“有知觉了,先睡一晚,明天再服药。”
“她——她去哪了?我真是病昏了,她没回来这么久,我今天才发现。”
静了静,韩三笑道:“柳村找到的。”
宋令箭问他:“你倒是比我们都快。”
韩三笑道:“当然了,今个回来的时候我就找了一圈,没见到夏夏,前几天见她往柳村跑过几趟,我就往那边找去了——”
我惊慌道:“是不是在雾坡边上找到她的?”
韩三笑道:“倒不是,就金氏屋子附近——”
我自责道:“都怪我,好端端的又遣她去找金娘,上次已经有了教训,我却不知道疼,都怪我。”
“上次?”韩三笑敏感地问我,“你还找过金娘很多次?”
我点了点头,上次让夏夏找金娘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这次找金娘有一半是因为梦,另一半是因为假金线的事,但我不想多说,只道:“找过几次,一直没找到,越是找不到越急,才又让她去。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不让她一个人去了。”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平时这种情况,宋令箭应该责备我,韩三笑应该跟她拌几句嘴,但谁也没有说话。
韩三笑问我:“你最后一次找金娘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感觉这个问题有点沉重,反问道:“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没什么,就想问问有多久了,好猜猜她去哪了么。”
我仔细往前盘算着,居然也记不太清楚了,道:“上次订大批金线的时候吧,跟郑府刚定下初绣的时候,就是你们离镇之前的几天——具体日子,要让夏夏翻下账本才知道。”
韩三笑嘀咕道:“那也有二十来天了,二十来天……”
宋令箭冷冷道:“以后不用再找她,她——”
“姓宋的!”韩三笑大声打断了宋令箭的话。
明显是有事情要瞒我,宋令箭总是趋于告诉我真相,而韩三笑总是加以隐瞒,这更是让我疑惑,我追问道:“她怎么了?为什么不用找她?”
韩三笑道:“她可能不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来?没听说她要走呀?你是不是有事瞒我?”我找寻着韩三笑所在的位子。
韩三笑叹了口气,道:“具体也不知道,说是生意上捅了瘘子,现在好多人在找她,可能是潜逃了。衙门正在查这件事——”
“金线有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对,就是金线的事,好多债主都在找他,你就消停会别找她,省得大家都知道你跟她买了假线,纷纷来退货什么的,闹得不清静。”
我失落道:“原来——原来真的是她给了假线……这么多年的生意,她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韩三笑扶着我坐下道:“这人心一掉进钱眼里,哪还知道交情道义,可能是缺钱吧——你也别多想,夏夏在你房里睡着,别叽叽歪歪问个不停,再提她要做噩梦了。”
“恩,恩,我不提,回来就好。”
“燕错你安排在哪了?”宋令箭问我。
“爹的书房边上,院尾那间……他说举杯楼客满了,没有地方住,反正我们这儿房间多,也挺冷清的,我……”
“就住着吧,多个人,总比多个鬼好。”宋令箭没反对,却说出让我心惊肉跳的话。
韩三笑啧道:“你这女人,嘴里尽是死啊鬼啊的,还能说些别的人话么?”
宋令箭懒得理他,转头对郑珠宝道:“夜了,郑小姐回去的话,他走更可顺道送你回去。”
这么一说,我才发现郑珠宝居然还没有走,她一直安静地站在别上,插不上我们的话。
我本来想说可委屈她在这与我们挤一夜,但又一想现在夏夏病了正睡着我的床,我只能去睡夏夏的床,又不可能让这千金大小姐与我同床,便也不好意思再留,省得她不好意思推辞而留下,最后又睡得不安稳。
郑珠宝却主动道:“没关系的,现在夏夏妹妹病着,燕姑娘眼睛又不方便,总得有人能帮个忙。我睡在绣房就可以了,那里有软榻,前两天我也是睡在那的。就不劳烦韩公子相送了。”
韩三笑像是得到解脱,飞快站起来道:“恩,大半夜的,要护送这么个大小姐,我走路都要成外八字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走更去了,省得被抓扣俸。对了,明天我想吃鸡肉包子,好久没吃我牙疼了~就这样,再见。”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更来不及扯着他再追问让我疑惑的事情,我感觉他好像在逃避什么,逃避我的各种追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