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林呆呆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虽然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躲避电子跟踪,但仍然心痛地说:“我的手机卡,里面存满了朋友的号码。”
“重新买一个新卡。”罗志军一踩油门,汽车重新滑动起来,他灵活地打着方向,“当一个人的自由都没有了,朋友的联系号码还有什么意义?”
韩江林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轿车驶出森林后朝着城中方向驶去,韩江林心里又是一惊:“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城里呀,大隐隐于市,你看看许多犯罪嫌疑人在闹市中隐藏了好几年也没有被警方发现。”
“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有罪?”
罗志军摇了摇头:“如果我认为你有罪,那么我就像你一样傻,重复你在宋雯睛这个案子上的错误,我将来会因为救过你,被以包庇罪起诉。”
“那为什么?”韩江林想说救我,但没有说出口,此时他还没有摸清罗志军的真正意图。
“不为什么,我们是一对搭档,一方掉进陷阱里,另一方肯定要出手相救。”
“我是说你后来为什么认为我没有罪?”
“我这样说过吗?”罗志军笑了起来,“你有没有罪还需要证据证明,但是,我怀疑警方对你所下的判断太轻率,围绕宋雯睛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我不敢怀疑,在你屋子里搜出海洛因,这个小事动摇了我对警方调查结果的怀疑。”
“难道你认为我真在宋雯睛身上做了什么吗?”
罗志军笑着反问:“我说过你在她身上做了什么吗?”
韩江林知道被罗志军绕进去了,笑着擂了他一拳:“娘的,也没见谁像你这么缺德,陷害谁也别陷害领导啊。”
罗志军正色道:“现在有人要陷害我的领导,我正在出手相助呢,目前问题的关键是需要时间收集证据来证明,究竟是谁在陷害我们?抱着什么目的?弄清楚这一点非常重要。”
罗志军这句话像一道电光照亮了韩江林心里的黑暗,点了点头,心想:“是的,谁是陷害我的幕后推手?如果说宋雯睛案子上面所产生的证据于他不利的话,后面又是谁在推动所有的怀疑都指向他,甚至还在他的屋子里放置海洛因陷害他呢,难道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某种黑社会势力集团吗?”
韩江林百思不得其解。
罗志军说:“我怀疑我们前一段时间对兰可儿的调查,是不是危害了什么人的利益?”
“你是说那个陈部长?”
“不。”罗志军晃了一下脑袋,“陈部长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标签,准确地说,是女骗子兰可儿行骗的一个道具而已,我怀疑在青岩镇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利益圈,一个不可见人的黑幕,自从你走入温泉以后,我们的工作从来就没有顺意过,或者从来就没有干过一件属于检察官的正当业务,这是调虎离山,待到宋雯睛和海洛因事件,干脆采取最卑劣的手段,栽脏陷害了。”
“推断要有证据,你有够提供什么证据吗?”
“有证据我还在这里准备送你逃亡吗?”罗志军说,把车停下来,跳下车来等候在路边。
“你停在这里想干什么?”
“送你逃走啊。”
“我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我还得回去当卧底,因为我留在南原,有可能成为那张唯一能够让你板本的底牌。”
“我担心你的安全。”韩江林忧心忡忡地看着罗志军。
“没事,没事。”罗志军潇洒地说。
“那为什么要我朝东边走呢?”
“原来逃亡分子最常走的两个方向,一个是南方,南方流动人员多,另一个是北方,北方荒凉,大漠无边,隐身在这两个地方很难找呢,那我为什么要送你向东方呢?”罗志军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反问道。
“迷信吧,你。”韩江林紧张到现在,终于开了一丝笑脸。
罗志军摇晃头脑袋吟道:
“君自东边走
我还西方去
君走拜观音
我去敬如来。”
韩江林指了指罗志军:“领导落难了,想不到你还能够吟诗,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吉祥如意啊,观音送子让你重生,如来佛祖超度你罪恶的灵魂,怎么说都是好事情。”
这时,一辆长途大客车驶了过来,罗志军扬起手,大客车靠边停下。罗志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叫韩江林上车,自己打开后车盖,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裹递给韩江林,玩笑一句:“这是你从此过上低碳与自肋生活需要的装备。”说完,上前与韩江林拥抱了一下,轻声说:“里面有一些钱和换洗衣服,保重。”
“你也保重。”韩江林说着,快速地跳上车。
大客车轰轰地喷了几声粗气,隆隆隆开走,把罗志军和轿车远远地抛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