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四个书箱同时掉下来,炕上躺着一家五口人,书箱分别落在中间的空当里,没砸着一个人……”

那个我说:“依龙镇北街有个敬老院。有个男孩,他和女朋友到野外谈情说爱,要回家的时候,男孩拉着女孩站起来,结果,那女孩的裤裆裂开了。男孩跑到敬老院,看到一个戴黑帽子的老太太,他向她讨针线。那女孩的裤子是黑色的,老太太却只有白线,男孩就拿回来。两个人钻进苞米地缝上裤子,回家了。第二天,那个女孩找到男朋友,告诉他,早晨起来之后,她看见她的裤子裂开着,根本没缝上,她也没找到白色线头。那男孩跑到敬老院,发现根本没有戴黑帽的老太太……”

……

我发现,另一个我对我的历史,包括我写的熟悉,如数家珍。

我说:“算了,我们不说老家了。你为什么要来罗布泊?”

那个我看了看季风,说:“那天你带我去体检,我提前走了,其实……我发现我的身体有问题。”

季风问:“什么问题?”

那个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律每分钟600次,跟老鼠是一样的。我来罗布泊是为了寻根。”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问:“你喜欢浆汁儿吗?”

我稍微想了想,说:“喜欢。”

那个我说:“你下水之前,送给过她什么东西吗?”

我说:“一块玻璃。”

那个我说:“你确定那是一块玻璃?”

我说:“你说那是什么?”

那个我说:“天物。”

季风说:“什么天物?”

那个我说:“你不要问了,反正是个很珍奇的东西。”

然后他追问我:“是吗?”

我绝望了,他复制了我的身体,包括伤痕,复制了我的记忆,复制了我的情感……我真的无法证明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我一筹莫展了。

突然,我灵机一动,盯住了他:“你是作家吗?”

那个我一愣:“我当然是作家。”

我说:“那我问你一个词,你给我解释一下。”

那个我差点憋不住笑出来:“你问吧。”

我说:“请问,复制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说:“什么?”

我一字一顿地说:“复!制!”

那个我说:“你写在地上。”

我说:“用不着,复习的复,体制的制。”

我故意避开了“重复”和“制造”两个词。

那个我想了想,终于摇了摇头。

复制人终于露出了缺陷!

他什么都和我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复制”一词的含义!

季风非常机灵,她一边盯着那个我,一边不知不觉地移到了我身边,把手枪塞给了我。

我扬起枪口,对准了那个我的心口,说:“那我告诉你,你就是复制的!”

说完,我直接扣动了扳机。

尽管枪筒被头枕包着,枪声依然很大。

那个我中弹了,他摇晃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我知道,我没有打中要害,上前一步,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枪——“嘭!”这下,他“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我好像触犯了“天条”,沙漠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接着我听见那个湖传来恐怖的声音,好像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死死拽住了季风。

我看到沙漠上出现了很多小孩,他们赤身luǒ_tǐ,围着我和季风飞快地跑来跑去,不知道要干什么……


状态提示:第100章 对证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