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个港湾不是属于她的,可这个时候,庄宁恩想要借此靠一靠。
而下雨天淋湿的最大好处,便是即使大哭,对方也看不出来,不愿意让盛航看到她莫名落泪的模样。
盛航却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上楼。
送她上楼后的第一反应,他俨然才是这房子的主人,匆忙拿毛巾给庄宁恩擦头发,全身上下湿透的衣服黏腻包裹着她柔美姣好的曲线,她木讷的背靠在门板上,神情呆滞。
恍如,从下楼,再到上楼,这一过程,庄宁恩还没有想清楚,想明白,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生了,所有的举止都是内心使然。
盛航已扔了毛巾在她头顶,丝丝缕缕的暖意逐渐开始暖和着她冷若冰霜的身子,身体回暖的同时,理智也跟着逐渐回归。
“你去洗漱一下,我替你烘干衣服吧。”庄宁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志,努力去平息内心激荡起来的波涛骇浪,却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脏处传来的剧烈声响。
她其实还是那么的关心他,紧张他,总是竭尽全力撇清和盛航之间的关系,到最后,反而让自己陷得更深。
盛航不语,脚步却沉稳的一步一步靠近她。
庄宁恩此时似有崩溃的嫌疑,激荡又无助的心无处安放,凌乱的情绪迫使她下蹲,离开盛航的怀抱,只想为自己寻一处温暖和依靠。
在庄宁恩身体下蹲的途中,盛航则是适时地捞起了她的身体,截住她的后背,亲昵又力道悍猛的拥入怀中。
每一次和庄宁恩拥抱时,他臂弯间的力量就好像会比平时大上太多,只想将庄宁恩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庄宁恩没被他的力气吓到,却心潮澎湃,难以平复,“盛航……”
心底下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嚷着盛航,一遍又一遍的,像是要记住什么似的,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
盛航贴近,在她面前完全没有抵抗力,咬住她双唇的刹那,电光火石的星火疯狂燃烧,庄宁恩像是上天特意为他量身定做打造的女人,总能给他最契合的愉悦,也能给他最好的安心。
庄宁恩有些被动,周身的温暖,让她不知不觉身体软了下来,软绵绵的靠近最温暖的热源。
他们这样的放纵,是不可以的。
在背负了这么多罪孽之后的感情,其实最终,迟早会是支离破碎的。
思及此,庄宁恩忍不住身子颤抖,那样的抖瑟让盛航停止了对她唇上的攻击,他的唇上,鼻尖,口腔里还残留着属于庄宁恩的香甜味道,香香的,甜甜的,一点也不会腻。
哪怕盛航不愿意浅尝辄止,但知道庄宁恩的顾虑,如今,有些顾虑不是她才会有,盛航也有。
“庄宁恩,如果我们注定要分开,有些感情不必隐忍,我不想和你成为陌生人,至少像普通人那样,见了面可以打招呼,遇到了事情可以互帮互助,我们已经够惨了,不要连最后一点点交集也没有。”
盛航抵挡着庄宁恩的额心,发自于他内心深处最真实,最诚恳的话,逸入庄宁恩耳畔时,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盛航,实际上,想说的更多。
如果不能在一起,他们可以有一个孩子。
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彼此都单身好不好?谁也不要将关系更加复杂化,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如果不能在一起,他可以等,等到彼此心间的罪孽和亏欠都散去的那一天,他们是否能牵手相拥,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然而,如果,只可能是如果。
……
盛航并没有留在庄宁恩这儿,半个小时后林莫过来接他,盛航却也没有直接回家,反而冒着倾盆大雨去了陆成的墓园。
狂风暴雨的淋洗,墓园上空漂浮着阴冷的白雾,雾茫茫的让人看不清楚。
“老板……我们……还是回去吧……”林莫倒不是胆小,也不是害怕深夜和盛航待在墓园,只是,今天的盛航让人不知不觉得感到心疼。
盛航抿了抿唇,指尖轻轻地擦拭着陆成墓碑上的照片,雨水像故意和他作对那般,擦了又有水浸染,将陆成的遗像冲刷干净的同时,又朦胧不清。
“怕吗?”盛航轻悠悠的开口。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老板身体要紧,明天早上还有董事会要开,这个点了在这儿,也不太合适。”林莫急急地否认。
盛航却并没有因为林莫的话有想法离开,“他现在一定很冷。”
盛航的眸光里黯淡无光,灰暗到惨白,心似乎也是如死灰那般沉寂,没有任何的起伏。
“老板……”原本不感到害怕的林莫,听了这么一句话,再加上耳边呼啸吓人的狂风,忽然间恐惧了。
盛航却喃喃,“我一点儿也不怕他出来找我,甚至,我多么希望他能出来找我,和我说说话,骂我也好,责我也好,我都愿意听。我还想当面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他还在,我和宁恩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如果他也爱宁恩,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哪怕最后输的人是我,我也会心甘情愿。”
“每次和庄宁恩见面,疯狂想念却又不能想她,只能按捺住的心情,让我愁思这一辈子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受到这样悲惨的惩罚?”
盛航越说,声音越低沉。
林莫看得心里难受,却又束手无策,他和庄宁恩无论谁,恐怕都无法冲破这一道警戒线而破镜重圆。
盛航无惧于暴风骤雨的侵袭,这一晚,就这样陪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