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让奈何去皇宫.把莱菔子带回來.”
白月衣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黄岬崎.后者正斜斜倚在书房那宽大的红木椅上.懒懒地看着她.
“怎么.不可以.”
白月衣嘴角上翘.眼中却丝毫沒有笑意:
“那倒不是.只是……”
“好了我沒空听你那么多借口.之所以找你來.也只是因为只有你才能驱使奈何.天亮之前.给我办妥.”
说完.黄岬崎挥了挥手.白月衣点点头.转身离开.
“奈何.你都听到了吧.”白月衣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你不用理他.其实.他并不属于‘阴阳杀’.我完全可以不管他的命令.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一阵黑烟从白月衣那长到小腿的青丝上飘散出來.渐渐地凝结成一抹淡淡的影子.那不甚清晰的眉眼微动.奈何那女鬼一样的声音幽幽响起:
“这件事.我还真的帮不上忙……”
“呃.”白月衣一愣.她从來沒有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锦瑟仙境.居然还有奈何去不了的地方.
那淡淡的影子在黑夜中几乎看不到形迹.只有声音在耳边萦绕:
“月衣.你还记得白鬼最喜欢的地方么.”
白月衣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回忆着她与奈何的过去.每一次的战斗.她用得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有好几次都差点迈进鬼门关.最后的那次.她伤得实在太重.朦胧中看到了一条河.一座桥.还有河畔那无数的、美丽而诡异的花朵.
“这是……什么地方.这又是什么花.从來沒有见过……”
如梦似幻的景象让白月衣昏昏沉沉.只想找点事情來让自己清醒一下.看着那一大片一大片蔓延到无尽黑暗中的花朵.她下意识地使用了“采撷术”.沒想到.她与奈何的缘分就从那个时候被绑在了一起.
“嘻……你居然能來到这个地方呢……”被自己采撷出來的、鬼娃娃一般的女子嘻嘻笑道.然而脸上却沒有丝毫的笑意.“而且在这个地方.还沒有丧失自己的神志.你……一定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吧.”
那个时候的白月衣虽然昏沉.但就像奈何说得那样.心中仍有执念在支撑着她.即使面对那座诡异的桥.即使对岸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她.她却依旧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沒有做完.还不能抛下身后那片看不清的浓雾.还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走上那座桥.
在这个鬼娃娃的口中.白月衣知道了那座桥的名字..奈何桥.也知道了那条河的名字..黄泉.她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我的事情还沒做完.谁敢让我过奈何桥.”
白月衣为自己采撷出來的这个女孩子取名为“奈何”.并且由于某种原因.她与奈何说定.绝对不能透露她与自己的关系.如果有一天“阴阳杀”知道了她的存在.就说她们是偶然相遇.甚至可以说成是奈何救了自己.
虽然是“阴阳杀”一位身不由己的杀手.但白月衣依旧有自己的打算.
所以.除了她们自己.沒有人知道奈何的身份居然也是宠物.就连“阴阳杀”组织本身.都是“好不容易”才由白月衣牵线.找到了奈何來合作.
后來.白月衣听奈何诉说了许多关于黑色曼珠沙华与白色执念的故事.其中有一个细节就是.白鬼们升上地面之后.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就是皇城.
想到这里.白月衣问那抹淡淡的影子:
“你是说.白鬼们之所以喜欢皇城.是因为它们知道你们无法接近那里.”
奈何的淡影点了点头.说道:
“黑色曼珠沙华开在黄泉边上.是至阴至邪之物.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进入那正气浩荡的皇城中呢.”
白月衣了然.也不回去休息.而是继续去找人.
“奈何啊奈何……”白月衣仰着头.看着后半夜的夜空.“为什么我沒能早一点遇见你……”
“嘻嘻……”奈何的轻笑在黑暗中犹如鬼魅.甚为可怖.
“还好有你陪着我……”白月衣伸出雪白的小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那漆黑顺滑的长发.喃喃道.“这世间.只有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算帝师白泉也不一定明白.因为那个时候的白老七为了奋力挣脱黑暗.残忍地捕食了自己的同伴.而为了不被愧疚折磨.他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最终变成一个连说话都成问題的少年.
白老七沒能告诉白泉的就是.白色的思念.黑色的花朵.看起來都是无边无际.数不胜数.殊不知.对于这两种飘渺诡异的存在來说.一就是万.万就是一.白泉采撷了一只白鬼.那么就再也沒有人能采撷第二只;同样的.白月衣手中的奈何.也是五行世界唯一一个黑色曼珠沙华变成的宠物.
他们与平常的动植物不一样.他们各自都是天地间的唯一.而白老七与奈何.正是通过不懈而残酷的“努力”..努力吞噬自己的同伴.才拥有了万分之一的机会.出现在自己的“主人”面前.
有了奈何这个“秘密武器”.白月衣做起任务來更加拼命.沒有人知道这个清纯美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那样疯狂.最后只能猜测.她这样做.大概是为了权力.
一级一级往上爬.爬到“阴阳杀”的高处.然后呢.
只有白月衣自己知道.
……
“啊.天亮了.”
盖颜脑袋一点.立刻惊醒.原來她昨晚站得累了.就坐在湖边等待.最后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睁眼一看.原來天都亮了.而自己正斜倚在宋名扬的轮椅一侧.身上还披着一件衣服.
她抬头去看宋名扬.看到他正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