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跪了下去,这个人却是被调走的春来。
苏紫看向春来,眉眼多了几分柔和,她再次看向景莲,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夫人掌管府中大小事务,拿捏着这里每个人的未来。但他们都是可怜之人,永远受制于夫人,夫人又何苦为难他们?你想让我跪,我跪下便是。”
说完苏紫当真跪下了,只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她这跪并不是屈服于景莲,而是为了在场所有的下人。这里每个人都想要有个依靠,她想要得到他们的信任,那么这个时候必然要有些表示。
“大小姐!”
不少人发出一声惊呼,脸上的神情无不动容。
苏紫虽然跪着,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因为她这一跪收获的并不比失去的少。
“你既然跪下便说明你心中有鬼,那银子从何而来,你这几月又去了哪里?若是不说出所以然今日你就一直跪在这里,谁也别想求情。”
苏凝走到景莲的身边,母女两个气焰十分嚣张,指着苏紫的鼻子,居高临下地斥责。
“凝儿,我们走吧!就让她跪在这里反省,晚上等你爹回来看她说不说。”
“呯!”
关门的声音很响,后堂瞬间陷入一片昏暗中,苏紫跪在地上,没几秒,慢慢站起来。
她不会傻到一直跪着。
只是事到如今,她还要继续瞒下去吗?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照亮了皇城,给琉璃瓦镀上了一层金边。
迂回的宫墙之间,扫地的小太监来来往往。
此时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鸦雀无声,今日是璃王回朝的日子,皇帝特地留下重臣,表彰璃王此次顺利完成了任务。
“璃王觐见!”
太监总管拔高了声音,只见一盛紫金长袍的男人信步走进来。
他俊美的脸庞上挂着一贯从容的笑容,眉眼之间充斥着过人的睿智。
“璃王,此次沛县一事,你传书给朕,朕已经了解情况了。吏部那边也已经收到了沛县这些年拖欠的税收,且比其他地方缴纳的都要多。如此一来,朕也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只是这次你功不可没,想要朕如何赏赐你?”
“启禀皇上,这次功劳最大的并不是臣,而另有其人。”
璃王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如此大的功劳,璃王居然拱手让人,而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何有些糊涂?”
璃王目光扫了一眼脸上同样带着诧异的苏尚书,缓缓开口:“沛县之所以能够渡过难关,全因有贵人相助,赠与了沛县数百万银两修建堤坝开拓荒野。”
“这贵人是谁?”
“定然不是朝中之人,不然我们怎会不知晓?”
“莫不是江南盐商苏桥北,普天之下能够眼睛不眨一下拿出数百万银两的人着实不多。”
……
底下大臣议论纷纷,猜测起这人是谁。
要说这人也是好大的胆子,平白投入这么多银两帮助暴民,也不怕圣上怪罪。
“璃王,此人是谁?”坐在上座的皇上也按耐不住,不怒自威的脸上难得露出好奇之色。
“此人乃是苏尚书之女苏紫。”
“什么!”
璃王话音落下,四下一片震惊。
一时间大殿陷入了死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云的身上。
苏云脸色有些发白,瞪着一双眼睛,神情有些可笑,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半响,他才动了动唇:“璃王殿下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是小女?”
“是呀!璃王,你这不是在跟大家开玩笑?”胡子花白的老太师有心解围,上前来露出一丝笑容。
御熙枫摇摇头,眉目如画:“本王不是在开玩笑?不知各位大人有没有听说过近来风头正劲的胭脂铺。”
“是那叫紫阁的胭脂铺吧!”
之前三皇子送苏云妻女胭脂一事,朝中不少人有所耳闻,这紫阁也有少人听过。
“对,紫阁胭脂铺在各地都有分店,日进斗金,而这紫阁的幕后东家便是苏尚书之女苏紫。”
“尚书之女当真有过人之处。”
“真不敢相信,一个女子居然能够从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真是闻所未闻。”
……
赞叹与诧异之声不绝于耳。
唯有苏云一个人呆若木鸡,他愣在原地,久久难以回过神来:“王爷,刚刚说的……是真的……”
“尚书大人难道不知道吗?”坐在上座的圣上脸上也难掩饰诧异之色。
“这……”苏云面对皇上的询问,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弯腰下跪,“臣当真不知。”
“尚书大人府上有四女,苏凝和苏莹都是大夫人所生,二女苏寒虽然是陈姨娘所生,但大夫人对她视如己出。苏紫在尚书府上并不收到关注,尚书大人不知道苏紫有所作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璃王负手而立,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他的字字句句却让苏云如坐针毡。
苏云当真对苏紫的事情一如所知,苏紫离家数月,他一时置气,对她不闻不问,却没想到她居然做出如此之大的作为。
思及此,苏云又是难堪又是惭愧。
“苏爱卿,你有如此能干的女儿怎么能够不关心?当初在宫中,朕就看苏紫这孩子聪明伶俐,你日后可得好生培养。”
苏云只得上前:“圣上所言极是,臣知道了。只是臣一直以为女儿家应该处在深闺之中,学习琴棋书画,着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