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而荒凉的院子。
院子里的人不多，想来都是上街去了。虚坤、宋瑜绯以及小笙站在大门边上，几人的穿着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停的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纷纷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虚坤微微皱了眉。
不远处的一个小孩子摔倒了，宋瑜绯赶紧上前将其抱了起来。小笙也追了过去。
“伤到哪里没有？”
小笙听到宋瑜绯如此问道。
她的纤细嫩白的手在小孩子满是补丁的衣衫上轻轻拍着，似乎她正在拍着一块上好的羊羔绒。
小孩子摇了摇头，腼腆又羞射的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牙齿是雪白的。
“你这是要去哪里？”
宋瑜绯又问道。
小孩子的手指向了宋瑜绯身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颗苍老的大树，那树下面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缸。
“你是要喝水。”
宋瑜绯笃定的说着，牵了他的手往前去。
小笙也跟在后面。
水缸里的水想来是很早之前打好的了，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树叶和油渍。漂浮在水面上的木瓢里还盛着刚落下来不久的叶子。
宋瑜绯取了木瓢。
木瓢在水中划过一道明显的弧度。
“等等，”小笙快步走到宋瑜绯身边，“这水可是从外面护城河打的？”
小笙目光灼灼，小孩子本能的向宋瑜绯身后躲去。可即便如此，他也点了点头。
“怎么了？”
虚坤疾步而来。
“这水同我们在牛大娘屋外发现的水是一样的。”
“所以你怀疑那个人也是因为喝了这个水才致命的？”
注视着虚坤严峻的目光，小笙沉着的点了点头。
“你发现了什么？”
“仍然有人腹泻不止。”
虚坤将目光投向了远处，他的目光变得深远而悠长了起来。
“必须让这里的人停止喝水。”
仍旧有人从水缸中取了水走。
“可是，”宋瑜绯充满了担忧的开了口，“若是不让这里的人喝水，他们会……死的。”最后那两个字像是硬生生的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爷爷爷爷，”躲在宋瑜绯身后的孩子突然尖叫了起来，他一面叫着一面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宋瑜绯等人有片刻的怔神，随后快步到了小孩子身边。
倒在地上的正是方才取水的大爷。
虚坤赶紧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象，确认还有气息之后便让人将其送往医馆。
老大爷的昏迷引起了一阵的恐慌，有不少的人都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了这一座破旧的小院之中。
虚坤半眯着眼睛仔细的审视着这里的人，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随即他伸手点了几个身体相对来说比较壮的人出来。
“你们，”他指着身后的大水缸，“将这个水缸里的水都抬出去倒了。”随即他有厉声的补充道，“切记一定不能倒入护城河中。”
那几个人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虚坤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
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站了出来。
“若是将水倒了，我们喝什么？”
一句话引起了不少的人的附和。
虚坤呵呵笑了起来，“是喝水重要还是你们的命重要。”
顿时噤了声，甚至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将水倒了并不意味着你们没有水喝，”一直站在虚坤身旁的宋瑜绯站了出来，相对于虚坤的威慑，宋瑜绯身上不得不说多了一抹柔情，站在他的身边也弥消了虚坤不少的戾气。
“这附近人家里一定还有靠井水吃饭的人，而且只是不能喝护城河里的水。若是再往前走走，那水定然是可以食用的。”
小笙突然想到了卓然之前住的那个院子，她记得那个院子里是用水井的。再加上现在他又不在，若是能去打些水来也是极好的。
便扯了扯虚坤的衣袖，示意他俯身下来。
众人在宋瑜绯的安抚之下已经平静了下来。
“你们若是信的过我，又不怕多走几步路，你们便可以跟我来。”虚坤面对着他们说着，脸颊上露出了让人信服的神色。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附和了一声。
那些被虚坤选出来的站在他们身后的男子也纷纷答应了下来。
于是虚坤一行人便商定，虚坤带众人回去取水。而小笙同宋瑜绯径直去顺天府，到时候三人在顺天府会和便是。
从院子里出来，又雇了一辆马车，小笙与宋瑜绯很快就到了顺天府。
因为有了昨晚的前例，所以这一次他们倒是很快就进去了。
当然，依然是顺天府的后院。
陆夫人已经等候在了这里，坐在她旁边的是宋夫人。
“娘，”宋瑜绯赶紧迎了上去，又对着陆夫人点了点头，踌躇半晌后唤了句“夫人。”
小笙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陆善仁与顺大人。
“老爷同顺大人还在公堂之上。”
陆夫人显然是看出来了小笙在找什么，她轻声开口，为小笙与宋瑜绯倒了茶水。
“不是说要晌午之后吗？”
小笙低低的呢喃着。
“不是的，”陆夫人将小笙抱着坐了起来，“这是另一桩案子。”
“是什么？”
小笙在陆夫人怀中抬头，疑惑的问着。
“是魏太傅的侄儿状告一家酒楼。”
陆善仁与魏太傅在朝中交好，而魏夫人与陆夫人的关系也不错，于是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