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应?
霍振轩眼色阴了几分:“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只能在电视机旁,欣赏着嫂子如何上庭、进监狱、判刑的新闻了。说起来,嫂子被大哥宠得身娇肉贵的,只怕连衣服都没叠过吧?别说坐几十年牢,就算是关在拘留所的这些日子,估计都够呛了……唉,被你当成宝贝疙瘩的小娇妻,水灵灵的像个瓷娃娃一样的人儿,要是进了监狱,被一群牢霸狱头欺负,大哥,你的心就不疼么?监狱里忍受不了而自杀的女囚犯太多了,你猜,她能坚持几天?”
对面沙发上,霍振旸的脸色暗下去,黑得就像海天交接处渐升的阴云。
身侧那不知死活的公关女郎却还不合时宜地伸出手臂,水蛇一般环住男人的脖颈,又暧昧地滑下去,抚揉着男人坚实的胸口,似乎想要安慰一下:“霍少不要生气嘛……”
话音未落,“呀”一声尖叫,整个人已被暴怒的男人掀翻在地,摔了一个狗啃屎!
霍振轩看着大哥的举止,唇角一上扬,声音继续传来:
“别气啊大哥。只要你辞呈递出,我马上会将证据交给警局。那证据,足以让你的小娇妻一根毫毛都不会掉,安然无恙地走出拘留所,重获清白。”
*
在拘留所的日子一天天滑过。
虽然难熬,但还是继续过着。
有时就是这样,以为撑不过去的日子,它还是这么过去了…
夏听璇又来了几次,一次比一次脸色不好看。
自从和霍振旸签了离婚协议书后,听方瑶说,外面的舆论声音小了不少,对自己的指责、谩骂声也少了。
嘉意明白,这件案子办理的压力似乎小了。
不过,若找不到新的证据,仍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她还很紧张,现在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只一心等着上庭开审。
心,仿佛已如一潭死水,再不想动了。
这天,铁门传来哐啷几声,是警员开锁的声音。
嘉意昏昏沉沉地从硬板床上爬起来。
这几天,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
胃好了些,没怎么吐了,也许是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根本没什么可以吐吧。
但是头却开始阵阵的发昏。
有时还会眼前发黑。
她透过天窗看了看,现在并不是探视时间。
应该不会是有人来看自己。
她摇晃着虚弱的腿脚走过去。
巡逻的女警推门进来,冷冷看她一眼:“楚嘉意,跟我出去。”
“去哪?有什么事吗,警官。”她有些忐忑。
“跟我走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女警不耐烦。
自从霍家的律师送来了离婚协议书,拘留所的警员们对她的态度更是怠慢。
嘉意拖着虚弱的步子,跟在警官的后面,走出了拘留所。
跟着女警,嘉意到了警局的一个房间。
她记得这里,是侦讯室。
第一天到警局时,她就是在这个地方被警察问过。
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来这里。
坐在三个面目严肃的警官对面,嘉意按照警察的意思,将那天的事情重新叙述了一遍。
三名警员一边听着一边做笔录,还偶尔相互窃窃私语几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名警员抬起头:“楚嘉意,你可以被保释了。需要我们打电话给你的家人,让他们来接你吗?”
嘉意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我…可以走了?”
“是的,你可以随时离开了。”
嘉意喉咙一动:“为什么…不是说我直接等着开庭吗…为什么现在可以离开了…”
三个警官对望一眼,其中一名说:“算你运气好。丽景公寓的物业找到了部分监控,交到了警局,有你进公寓时的录像,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您之前的证词,有足够证据显示你是在死者死亡以后才进公寓的。经过警局上面商议,准予你被保释。不过,只有正式审理后,你才算正式脱罪,所以目前保释期间,你不能离开云岭。”
她眸子亮了起来。
若是找到证据了,又被准予保释,那么自己基本已经可以算是脱罪了。
短短时间,峰回路转,让她措手不及。
直到拎着行李袋,走出警局的大门,嘉意仍有些恍恍惚惚。
不知道是不是在拘留所里待了太久,刚走几步,她双腿有些发软。
下台阶时,还差一点摔跤。
幸亏被一个陪她办理保释手续的警官一把扶住。
警官见她虚弱的样子,说:“真的不需要我通知你父母或者朋友来接你吗?”
语气有些同情和怜悯。
警官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女人,已经被和霍市长签字离婚了,不再是霍家少奶奶。
一声“楚小姐”,让嘉意心中就像被麻绳缠住,莫名的狠狠一揪,这些天尽量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掀起波澜。
是。
没错。
她的身份,已经是楚小姐了。
她成了霍家的下堂妇。
嘉意摇摇头:“不用了,这儿离我家里不远,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说到离家里不远,她又禁不住秀眉一曲。
她和妈咪住的绿岛花园也是那男人给她们母女买的房产…
如今她不再是霍家少奶奶,那个房子,也该搬出来了。
既然他放弃了自己,她也不想占他的便宜,落得叫那男人看不起。
这是自己最后的尊严了。
这么一想,她甚至连绿岛花园都不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