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办公,就是有心相投,未免太过了些。

“娘,您也知道弟弟,他性子虽然老实,却从不是个细致的人儿,也许他自己的不清楚事务所是哪国人办的……左右不过是个实习的地方而已,练练手儿、体验体验社会,想必以他的惰性,未必会细查,说不得是同学好友引见的,也未可知……娘亲,您与其在这里生闷气,还不如唤他过来,好好儿问问……退一百步说,便是‘误入歧途’了,不还是有您坐镇了么,左右能将他扳过来的。”

五夫人听女儿劝解得有理,便道:“唉,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也是我糊涂了,只想着没教好儿子,对不起你们父亲,却、却反而钻牛角尖儿啦……”说着话,原本恹恹的神色有了几分缓解,只是嘴里不免抱怨两句:“孩子到底是要自己管教的好,便是再近的亲戚,帮你看着是情分,照顾不到也不失本分……”

锦落闻言,眉头微蹙,心道自己娘这是有些气得糊涂了,怎么竟然对六叔生了怨气?到底是亲生的,她这边儿心里想到了,嘴上也就说出来了,只是考虑到自家娘亲的身体和情绪,在语气上和缓许多:“娘,您可不能这样说啊!这听起来,可就不讲理啦!”

五夫人说出那些话,也是心里对于儿子的际遇有些没底儿,她已经赶走了一个儿子,不能到最后还要再放弃一个儿子吧?虽然两个女儿越发贴心,可她不能自己亲手绝了丈夫的后啊!这么惦记着心事儿,她便有些心慌,慌着慌着,便有了抱怨。

锦落看着娘亲脸上讪讪的神色,想是娘亲已然想明白她自己偏激了,便在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准备脱口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娘啊,六叔一家对弟弟是否尽心,但看他的变化就能知道……虽然六叔六婶从不表功,虽然弟弟还没来得及和咱们细说,可只是观他的改变,也能晓得,若不是六叔和堂兄弟们时常提携、教导、帮助,他自己可能蜕变?弟弟那红润的脸色和身量,若不是六婶他们照顾,他能自己把自己养成这样儿?

娘,您时常教育我们兄弟姐妹,说是做人得讲良心、得知足……是,爹爹和六叔感情非同一般,可是毕竟是叔叔不是亲爹啊……就算是自己的亲爹爹,六叔做得也差不多了,您只看十妹妹和十三弟,就知道,六叔不是那种手把手教养儿女的人,说不得他对弟弟还是格外注意了呢!”

五夫人听得这些话,心里有些羞愧,只是面前说这话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免有些尴尬。

锦落和锦悦在某些地方,不愧是亲姐妹,比如现在,她打定主意要和她娘说清楚,便不管不顾的,定要将话说完:“娘啊,您一直是特别自信、也特别通透的女性,不说旁的,只是那决断力,就超出了一般男儿……当初,大哥大嫂的事儿,您都不曾这般失态,咱们就单单在弟弟这儿就犯糊涂了?”

五夫人忙道:“那儿哪是一回子事儿呢,你大哥他……”话一脱口,五夫人便惊觉失言,忙收了话音儿,只道:“是我糊涂了,不该攀扯你六叔,若是让你爹知道,他该多伤心呢?”

锦落素来敏慧,虽然五夫人极力遮掩,却让她听出些由头。只是心里明白自己娘亲素来嘴严,若是不想她们知晓的,便是她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用,因此也不敢多问,只在心里微微记下,待有机会了再说。

母女俩各怀心思,面上也不带出来。

锦落看看时间,摸摸有些凉的茶壶,笑道:“既然您想通了,咱们就离了这里,却大厅吧。这里便是夏天呆着,还有些过分荫凉了,更何况是如今?要女儿说啊,就该罚圆蝶几个的月银!多少年的老人儿了,竟然连夫人也劝不住,真不知道心都用在哪儿了!”

五夫人被女儿扶着往外走,听女儿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尽是对自己的关心和维护,心里分外熨帖,笑道:“好啦、好啦,她们不过是使女,我一意孤行,她们哪里劝得住?左右以后我多多注意就是了。”

母女俩正说着,便听门外候着的圆蝶提声道:“见过六少爷九小姐,您们怎么过来啦?”

……

一艘远航游轮在长笛声中缓缓驶向港口,之上乘客们三三两两的提着行礼顺次走下,在一群衣着鲜艳的贵妇身后,一个烫着西洋时下流行卷发的女孩儿,带着墨镜、身着浅灰色黑毛领大衣、踩着黑色高跟皮长靴,提着仿竹箱的皮箱子缓缓走来。

姜淮瑜踩着无声的节拍,不紧不慢不急不缓的走到港口不远处的邮局门前,停下。纤手摘下眼镜,顿时,一张倾城素颜展露在阳光之下。

邮局的对面儿是一家新开的女士饮品店,浅粉色的招牌上,镶着凸起的粉色蔷薇,正当中是粉钻镶边儿、金粉书就的三个英文字母——“loveandforever”。

西式田园风让这家看上去小巧袖珍的小店,分外可爱,在这寒冬之季,平添许多暖春之色,只远远的望上一眼,似乎就感受到了一股闲适的乡间气息,青春、单纯、无忧、快乐……还有纯粹,只那一瞬,就能将女性心底的少女情怀勾.引出来。

姜淮瑜微微翘起嘴角,看着前面宽大的玻璃窗和上面的田园遮阳罩,眼里划过一点星芒。

“您好,欢迎惠顾!”迎宾侍应生是个小姑娘,穿着浅色小花儿连衣围裙,头上带着镶蕾.丝.边儿的同色头巾,笑起来嘴角露出一对儿小巧可爱的酒窝,甜的让人心情大好、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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