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子对于他这种早已经和“细皮嫩肉”告别的人而言,和挠痒没有区别,嗯,要是再拧两下就更好了。
……
马蹄飞快,眨眼就到了丰家的温泉山庄。
“记得么,那儿,咱们曾经一起放过风筝!”丰忱拿着马鞭遥指一处,语中有着怀念。
简易撇撇嘴:“说话说全了,是咱俩带着我弟弟来的,别什么代词都剩下来,好像谁和你约会似得!”
丰忱歪歪头,眼珠儿一转,笑着往她身边儿蹭了蹭,有些惫赖的说:“这会儿不就是约会么?”
简易转身仰起头看着丰忱,笑得极其明媚,不知何时,原本只比她高不到一头的家伙,已经需要她仰望着说话了。
若是戚祝在一旁看着,简易的神情便要被评上一句“小狐狸!”
可惜这里没有戚祝,只有一个呆呆的丰忱,简易的所有表情在他眼里都是无害的。
两个不再同一频道的人,不约而同的行动时,比较容易乌龙,比如此刻:
简易运好气,准备气足力大的“呸”上一句,虽然不可能给他吹到十万八千里,至少也要让刚刚的不满发泄一番。
只是此刻丰忱正满脑子想着戚祝的教训,心里反复雕琢着说辞,便有注意到简易眼中一闪即过的狡黠,同时便歪打正着,没让简易得逞。
正当简易要发功的那瞬,一双劲臂搂着她狠狠的圈向怀里,那一下子将简易憋得,险些岔过气儿去。
正要挣扎,耳边传来的热气和真诚的声音,让她安静下来。
“悦鸣……我想你、想你很久很久了,想你想了一千二百九三天零二十二个小时三十九分……”
讨厌,干嘛说得这么神情,眼泪的不受控制了:“怎么没有秒数儿?”
耳畔的声音顿了顿:“……当时光记得数分针了,秒针没盯住……”
“扑哧”简易笑出声来,吸着鼻子问:“记得那年相识,你也不是这么呆啊……”
某人借机揩油,抱得更紧了:“离别,相思……相念、相恋不相见,让我知道,珍惜才能得到……对不起,以前是我执拗了……”
唔,哽咽了可不可以不说话呢?简易偷着将鼻子在他斗篷内衬上蹭了蹭:“时间多可怕啊,你没有忘记过我么?”
“你忘记我了?”
“嗯……”
“真的?”
“真的,我都决定不再理你了,既然相见无期不如相忘于江湖!”
“呵呵!”某人的下巴在简易后肩上蹭啊蹭啊,懒洋洋的说:“原以为你比我聪明呢,却原来也是一个呆子!”
“……”纳尼?什么意思?
“凭你的性子,若是真的淡了情分,会同意和我跳开场舞,还一跳便连着跳了六首曲子?”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简易就要竖眉:“你还好意思说呢!有那么憨皮赖脸的缠着人不放的么?都是你这惫赖人闹得,我转天连逍遥阁的门儿都没敢出去!”
呃,话题歪了,赶紧扶正。丰忱当作没听见,径自说:“你看,你根本就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要是你心里没有我、没有感情,就不会理睬我……就该和对待那十来个追求者一样,干脆利落的拒绝,不拖泥带水、不留一丝麻烦……这,才是你的风格啊。”
简易双手扶着丰忱的腰,呵呵两声,膝盖一抬,嗙的将丰忱顶出五六步,直接和后面儿的小树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好啊,我明白了!”简易一手叉腰、一手之人,端得像个水壶,“我说你今儿胆儿大了不少呢,却原来是小舅舅在后面儿指点呢!”
丰忱摸摸鼻尖儿,两眼望天,做呆萌装。
这招忒好使,简易刚在心上装得盔甲,瞬时湮灭。
记忆力的丰忱明明是刁钻、不羁、叛逆的,看着他好像总是笑,但他的笑不及眼底,外露的锐利和锋芒与恨怨,让他的算计像黑雾一样包裹在锋芒之外,看着像是一块儿圆润的石头,却是暗藏杀机。
眼前的丰忱有些憨傻呆萌,不知道他在平时工作中的神态如何,但是此时、现在,他笑得明媚灿烂,笑得认真诚挚,曾经的负面情绪似乎在阳光中消散,锋芒锐利不再那样逼人胆寒,却依旧带着冲劲儿和坚韧,这种生机勃勃的感觉,是当初相处时所没有的。
明明是不同的两个身影,却又慢慢合二为一,过去、现在合成了完整的一个丰忱,一个走向未来的丰忱。
简易可以对着过去的丰忱说不,可以狠心得试图忘记并斩断那编织成情网的层层情丝,却对着现在的、一脸期待的丰忱,说不出任何带有否定意味的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时间,是带有掩饰性的催化剂。
……
金乌西落,晚霞映天,两个并肩而坐的身影,在夕阳的余热中,拉得极长极长。
“悦鸣……”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
“嗯?”懒洋洋的鼻音,听着好像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
“我喜欢你……”好像是第一次说出口,声音的主人有些势弱,或者是羞赧?
“嗯~~”声音拉得极长,能听出来,接受表白的人还算满意。
“我、我爱你。”这回说话的人勇敢了许多,气势渐强、语气坚定。
“嗯……”四声的音节,带着力气,听上去心情很好。
“你、你没有话要和我说么?”声音变得有些委屈,又有些诱惑。
“呵呵。”被问得人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