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黎辰浩是她所陌生的,身上隐隐散发一股成熟男人的冷静与果断。一时间无法反应,秦妈怔忡片刻,却已不再激动,渐渐平复了情绪。
目光落在齐子姗苍白的脸上,上面沾了血迹,长睫垂下遮住眸底流光,沉浸于可怕幻影中的她那么孱弱,需要别人的帮助。
秦妈心一痛,上前几步,紧握着她的手,泛滥的悲伤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一遍遍问着,可是,床上昏迷的齐子姗回答不了她。
泪水倾尽了悲伤,被淹没了理智回笼。理解了黎辰浩的做法,这虽是下下之策,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黎辰浩扬起阳光的笑:“谢谢。”那笑照得有心暖暖的,又充满了希望。
整个包扎的过程黎辰浩一声不吭,那挑出了玻璃碎渣有好几十块,秦妈连手都在发颤,伤口很深,几乎见骨。
“疼吗?”轻轻抬眼问了一声。
“不疼。”由始至终黎辰浩没有喊过一句痛,甚至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唇畔更是时常溢着轻笑,鼓励秦妈放胆去做。
终于帮黎辰浩包扎好,秦妈出了一身汗。“你的伤口很深,这里又什么消炎药,要是发炎可就麻烦了。”担忧浮于眉间,低头凝思着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
可他们现在海边一幢小木屋里,两室一厅,有个小厨房,简陋的家具只有生活必须品,并无药物。独幢的海边小木屋应该是什么人曾经搭建的,方圆几里没有人烟。
这些天来都是黎辰浩开车出去买食物的。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谢谢秦妈妈。我帮姗姗买了两件换洗的衣服,你帮她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吧。”说完,走了出去。
换上一袭白色连衣裙衬得苍白的脸色透明如玻璃,阳光自窗口洒入,调皮跃于她脸上,梦幻的光圈中齐子姗仿佛随时会张开翅膀飞去。
惊得秦妈赶忙拉上窗,坐在床边,握紧她的手,低声呢喃:“小姐,你醒醒啊,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疼痛的泪自俩人相握的手上滑落,滴在地板上,隐隐闪动着悲伤。
一直照顾着齐子姗,神经紧绷,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的秦妈竟不知不觉睡得很熟。被一阵“唔唔”声吵醒,睁开惺松的睡眼,待看清眼前的一幕时,惊得魂飞魄散。
已经醒来的齐子姗被人绑得像个粽子,手脚捆得很结实,动弹不得,嘴上塞着布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瞠大惊恐的水眸注定着她,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眸中溢着哀求,看得秦妈心都碎了。
“小姐……这是谁干的?”惊呼冲出口,秦妈整个人扑了上去就要解开齐子姗身上的绳子。
“秦妈妈,你不能这么做。”淡淡的声音没有特别的起伏,却令秦妈顿住了手。缓缓转身,逆光中看不清黎辰浩此时的表情,却从折射的眸光里看出一份坚持。
“你是绑的小姐?”惊疑出口,眯起眼不可置信看着黎辰浩。
没有任何闪躲,勇敢迎视秦妈愤怒的目光,声音平静如同在谈论天气:“是的,是我将她绑起来的。”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所为。
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千层浪,秦妈激动得连声音都在发抖:“黎辰浩,你怎么能这么对小姐?”厉声质问,掷地有力,恨不能冲上去狠狠给他两巴掌。
在秦妈杀人的目光下黎辰浩依旧从容,不急不徐,平静的声调里隐隐透出几分压抑的痛苦:“秦妈妈,请你相信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这么做。我宁可自己被千刀万剐,也要保护姗姗不受半分伤害。”
典型负心人的说词,原有的戒备一根根竖起,秦妈宛如刺猬,身上所有的刺皆因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说的比唱的好听。黎辰浩算我们家小姐瞎眼看错了你,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和齐蒙蒙到底是怎么关系?”脱口而出心中最深的担忧。
事到如今与其隐隐藏藏不如将一切摊开来说清楚,她一直觉得这个黎辰浩不再是当初的他了。
相较于秦妈的激动防备,黎辰浩十分坦然。坦荡荡的君子,不惧别人异样的眼光。语气十分平缓:“我知道这些天来,你一直对我有所防备。秦妈妈,我一点都不怪你,相反我很开心,因为你全心全意为姗姗好。有些事很难说明白,我无法跟你讲清楚我所遭遇的一切。但我一好马上回来找姗姗,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她,又怎么会伤害她?!以姗姗现在的精神状态若不将她绑着,难保她什么时候会做出可怕的事来。秦妈妈,我也舍不得,我也很心痛,但是,为防那不可预测的后果,我宁愿选择这样的方式。”听完黎辰浩的话,秦妈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模样已然全变的年轻男子,他眼中清澈见底,明净如昔,没一点点杂质。看看他,再望望身后的齐子姗,心一颤一颤。
也许她真的错怪了他,对神志不正常又有自残倾向的齐子姗而言,这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赫集团豪华的总裁办公室内,终年恒温,温度宜人的室内,此时却是零下近百度,仿佛可以瞬间冻结人的血液。
坐于大班椅上的冷夜阳浑身肌肉紧绷,贲张,黑眸死死瞪着液晶屏,里面的疼痛和渴望强烈得仿佛要在将上面的人儿吸入肺里,从此不再分离。
季杰希匆匆而来,慌乱中连门都没有敲,不过冷夜阳并不在意,而是将焦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