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陪你去,你不知道那间依缘在哪里……”那个学弟是随后跟上。
冲出车门,叶慎辉就知道自己晚来了一步。
他缓慢地走向妇产科,顾烟纤弱的身子倚在诊所门口,似乎即将站不住脚,惨白的脸庞上满是疲惫虚弱,她终究是狠下心杀了他们的结晶。
叶慎辉本以为织昀已不能再影响自己,却在看到她第一眼时,就知道他办不到。
“你还好吗?”叶慎辉伸出手想扶过她。
他有股冲动。
好想把她拥在怀中,安慰多日来的相思苦,却在想起她扼杀了孩子时停住手。
熟悉的声音让她胸口紧缩。
是他——那个让她魂萦梦系的人……
多日的思念化成盈盈泪水,多想纵容自己就这么投入他的中大哭一场,可是——不行啊!
这么做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他和学而间是再也禁不起一点点意外了。
背过他,狠狠地啃咬手背,逼自己吞下苦涩的眼泪。
整理好情绪,等再次面对他时,她已经做好武装。
“叶医师,好久不见,找我有事吗?”她说得淡然,刻意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你把孩子拿掉了?”她的态度提醒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你在调查我吗?难不成你对我还有‘性趣吗,行啊!”
“我们约一天找个环境优雅的酒店,这回可别再让你的妻子给抓奸在床,否则她再玩个哭闹上吊,我可受不起。”她轻挑地回答。
“别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你是不是把孩子拿掉了?”即使已经猜测出,他仍旧要从她口中得到证实。
“我不认为有留下他的必要。”她正面回答。
“一个孩子不是一条狗,你怎可以说得这样蛮不在乎?”他的五指冷然地陷入她的肩肿骨,痛得顾烟清泪夺眶而出。
“对我而言,他不是一条生命,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我不想要的意外。”
“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怎会无情到这等地步?”因为愤怒,叶慎辉的呼吸变得急促。
“留下他才能证明我的心是人肉做的?”
“真新鲜的说法。请教你往后他长大了,当别人投注异样眼光、嘲讽时,这颗‘人心要怎么来面对孩子的痛苦?假装不知道?”
“还是告诉他——我把你生下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还有什么好要说的?”
“或是干脆对他明讲,妈妈呀——一时贪欢忘记做好防范措施,本不想生下你来受罪,可是呢,我胸膛里的人心作祟,于是我就糊里糊涂的把你给生下来了。”
“是你不想要他,不想负责任,不用拿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为自己脱罪。”叶慎辉的胸怀中已被满满的怒气所填充。
“真行!这样你也能看穿,我是不想要他,不想负责任,我才十九岁,有大好的青春等着我,为什么要把它浪费在奶粉尿片上?”
“姑且不去讨论,我养不养得活他,只要有一个孩子存在,就会限制我的自由,我的发展,我想,换了任何一个稍具智商的女人,都会选择堕胎这条路。”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人,为了自己,可以光明正大,无违良心地扼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跟一个刽子手有什么差别?”
“孩子何其无辜,选一个蛇蝎女人做母亲。”叶慎辉是阴冷地瞪着她。
“身体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谁教他倒霉选上了我,下回要投胎请选好一点,否则老碰上我这种女人,投胎个一百次也看不到这个美丽世界。”
“你有什么权利可以这样做?”叶慎辉是手握成拳,指节已微微泛白。
“我没有权利?那谁有权利?”
“我是孩子的父亲,至少你该通知我。”
“你那么有把握?要不要我把这段日子里,和我上过床的男人通通集合起来,让你们开个会议,讨论一下孩子的归属问题?”
“不过其他人大概没像你那么有意愿抢着想当父亲。”
他的眼睛喷出火星,嫉妒让他的理智全失。
“你和多少男人上过床了?”
“你很介意吗?确切的数目我不清楚,只不过,如果他们每个都和你一样属,我大概可以开一间幼稚园了。”
“你怎么变得那么下贱,才短短几天,你就和无数男人上床了?”
“别表现得像个专制的丈夫,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事情,干嘛看得那么严重?”
“如果你是在吃醋,我可以告诉你,在那堆男人中,没有一个人的********技巧比得上你。”她攀在他身上故意装出迎检。
他甩脱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嫌恶化作伤人利刃,戳得她心脏斑斑血痕。
“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
“那个晚上我可没听见你嫌我脏。你实在太没气度了,那些技巧不如你的人爬下床时,不但没嫌弃我脏,还会跟我说声谢谢,下次再联络!”
“即使肚子里有孩子,你还是每天晚上……”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顾烟接下话。
“左爱吗?”
“拜托——要真没有妨碍,也不用劳烦我再多跑这一趟医院了,伤钱又伤身多划不来。”她频频撩拨起他的怒火,终于,他再也抑制不住满怀狂怒,扬起手,掌落。
当鲜红五指印上她的脸庞时,顾烟和叶慎辉是同时怔愣住。
掀起一抹冷笑,又成功地让他恨她,转过身拦下计程车,她迅速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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