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元皓智冠天下,甘兴霸乃关中名将,两人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对付他们这样的人,想要用奇谋诡计获胜,极有可能会反被算计。唯有战以堂堂正正之师,方为上策!”
杨怀、高沛两人闻言,当即沉默不语。
他们曾经领兵攻打梓潼的时候,已经见识到了田丰、甘宁的厉害;兵败之后,更是不敢小觑他们。
营寨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阵,高沛眼睛一亮,说道:“将军不是斩了贼将江武么,何不将其脑袋拿到城前羞辱一番?”
“甘宁那厮见江武尸首被羞辱,又岂会继续龟缩在城中?只要他敢出城,我等即可凭借优势兵力,将其生擒活捉!”
张任闻言眉头一拧,有些不悦的说道:“江武虽然乃是敌人,却乃忠义之人,宁死不屈,气节令人敬佩。”
“死者为大,若是再羞辱他尸体,恐怕太过了吧?”
高沛却是泰然说道:“将军此言差矣,两军交战既然处于敌对方,无论用什么手段获取胜利,都没有对错之分。”
“贼军占我土地,杀我百姓,攻我城池,无论我们如何对待贼军,都不以为过!”
杨怀时常惦记被关中军大败之事,非常想要报仇雪恨,反问道:“将军为何只怜悯贼将,却不怜悯那些因为每日攻城,而战死的益州士卒?”
张任脸色一变,说道:“田丰何许人也,就算我等羞辱江武尸体,恐怕他也不会领兵杀出城吧?”
高沛道:“纵然田丰不会出城,那甘宁又岂会忍受得了?不管成与不成,试一下总没有错。”
张任见两人执意如此,虽然心中不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却说甘宁击退益州军以后,来到县衙面见田丰,一脸忧虑的说道:“张任那厮油盐不进,防守无懈可击,攻城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无可匹敌。”
“我军兵少,又只是一支孤军,如何才能破敌?”
田丰脸上也露出了懊悔的神色,说道:“若非吾想要奇袭广汉郡,带着徐晃将军北上,恐怕阆中也不会失守,孝德更不会战死了。”
“我等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也是太过小觑天下英雄了。”
以往与文昭交战的诸侯,手下大多人才太少,一路之上关中军几乎可以横推对手。
此次攻打益州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刘璋暗弱,关中军想要夺取益州之地易如反掌。
可是到了现在,田丰才知道自己等人,早已被连续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有些目中无人了。
若是一开始田丰就重视起巴蜀名将,也不会只留下刘辟守阆中,而带领一支孤军北上,想要夺取剑阁了。
这段时间,不但张任绞尽脑汁想要攻破梓潼,田丰亦是不停设计意欲再破益州军。
可张任其人稳扎稳打,每每以势压人,无论田丰出了什么计策,他都是岿然不动,按部就班强攻梓潼。
乱世之中,不能小觑谋士的作用,却也不能迷信他们的力量。
真正两军交锋决定胜负的时候,还是要靠将领勇猛,士卒凶悍,甲胄精良,看得是综合实力。
在一定情况下,谋士可能会发挥出很大威力,可若是遇到那种堂堂正正之师,谋士大多都会束手无策。
特别是两军对垒,谋士固然可以起到一些作用,作用也不会太大。
就好像当初文昭与袁术交战的时候,面对铺天盖地的袁军,面对袁军日夜不停的攻城,纵然贾诩、田丰智计百出,也几乎派不上用场。
战争,更多时候靠得还是综合实力。
现在的益州军统帅张任,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他不轻敌冒进,不贪功恋战,防守营寨十分严密,指挥士卒进退有据。想要击败这种人物,只能战以堂堂正正之师。
思量了许久,田丰叹息道:“若早知巴蜀豪杰如此多,吾定不会让将军轻兵冒进。也许公明领兵返回巴郡,才是正确的选择。”
甘宁一脸忧愁的说道:“可是张任领兵过来以后,将南下巴郡的水路都堵死了,现在纵然想要返回巴郡,恐怕也有些不太现实。”
就在两人谈论着现在窘境的时候,忽然听到城外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
甘宁急忙起身,面带惊容的说道:“莫非益州军想要昼夜不停猛攻梓潼?”
田丰亦是急忙起身,与甘宁一同往城墙上面走去。
他们刚刚走了一段路程,就有士卒双目通红的跑了过来,面带愤愤之色。
田丰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急忙问道:“出了何事?”
那个士卒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贼将带着江武将军尸首,正在外面对其百般****!”
“什么?”
田丰与甘宁一起,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甘宁更是不再答话,跨步往城墙上面赶去。
梓潼城外,不少益州士卒,正拿着江武那颗腌制好的脑袋,在地上当做球踢来踢去。更有人脱掉裤子,在那颗脑袋上面小便。
外面一个旗杆上面,一具被肢解的尸体,用绳子分开挂了起来,上面已经长满了蛆虫。
甘宁来到城墙上面,发现所有关中士卒,都双目喷火的看着外面,大声叫骂着。
甘宁见状亦是怒发冲冠,大声喝道:“死者为大,尔等如此羞辱孝德尸体,未免太过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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