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坐在美人榻上看了一会儿书,看见雷允恭和寇珠从外面回来,也不说话,继续看书。
寇珠走到她面前,回禀道:“娘娘,周怀政想让奴婢在娘娘这里求个情,让他回延庆殿。他说想官家了,还哭了呢!”
刘娥说道:“总算他还有良心!官家一向待他不薄,就连他犯了错,都不忍心斥责他。如果他表现的好,我自然会让他回去……不知道官家睡了没有,走,过去看看他。”
刘娥等人来到延庆殿,赵恒还未睡觉,也躺在龙榻上看书。
“看什么书呢?”刘娥坐到**榻旁,眼睛过来看他打开的书页。
赵恒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嘴角微微抿起,说道:“我想让身体好起来,再多陪你几年。”
刘娥温柔一笑,把书从他手中抽出来放在旁边,然后顺手就把纱帐从金钩上勾落。
翌日,天刚蒙蒙亮,枢密使曹利用就急匆匆地进入了皇宫,这日不上早朝,赵恒却依旧来到了崇政殿。
曹利用来到延庆殿,却被告知皇帝不在寝宫,刘娥出来问曹利用:“发生了什么事?”
“周怀政要发动宫廷政变,官家现在有危险!”曹利用一脸严肃焦急的模样。
“啊?!官家在崇政殿,快去护驾!”刘娥听了以后,吓的顿时愣住了,接着便又问道:“周怀政为什么要发动宫廷政变?”
曹利用边走边说:“他和寇准串通好了,要杀丁谓,废皇后,逼官家退位,传位给太子,然后再让寇准复位做宰相,辅佐新皇帝。”
刘娥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曹利用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娘娘,事出紧急,恕臣不能一一告知,等抓住周怀政,臣再慢慢向您解释。”
“好!”刘娥等人也全都跟着他来到了崇政殿。
赵恒正伏在龙案上批阅奏章,见曹利用和刘娥来了,便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刘娥见赵恒安然无恙,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曹利用从容说道:“回官家,周怀政和寇准想要谋反,他们想杀丁谓,废皇后,逼官家退位做太上皇,传位给太子,让寇准复登相位,辅佐新皇帝,周怀政去找杨崇勋和杨怀吉一同谋反,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急忙去告诉了丁谓,丁谓又微服乘坐妇人的马车,来到臣的家中,将此阴谋告诉臣,所以臣今天一早就来到皇宫,保护圣驾。”
赵恒喝道:“岂有此理!马上搜捕周怀政!”
曹利用又说道:“臣怕他并不是一个人,所以恳请官家暂时离开这里。”
赵恒起身,一行人走到崇政殿东庑时,周怀政却正好也在这里。
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见赵恒过来,便扬起匕首来。
赵恒一双凤眸涌现出无限伤心失望的神色,悲痛地说道:“若非朕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对朕刀剑相向。”
“官家,奴婢怎么会对您刀剑相向?奴婢说过,这辈子就算死也要报答您的恩情,只不过是奴婢看错了人!……奴婢再也不能侍奉官家了,官家您要好好保重!”
周怀政一边哭着一边说着,样子悲恸至极,又悔恨至极,言毕把匕首狠狠地捅进了自己的胸膛,鲜红的血液瞬间就流了出来。
赵恒见状顿时旧疾复发,用手抚住额头,头疼的让他无法忍受。
刘娥心里不禁又气又急又心疼,一边喊着:“快传太医!”一边又喊道:“快把他抓起来!”
周怀政根本就不想跑,也不想反抗,两个侍卫走上前来,分别在他的左右两边把他抓住。
赵恒忍住疼痛吩咐道:“诏曹玮和杨崇勋在御药院审问,务必要一网打尽。”
他的话音刚落,马上便有两个内侍出去传诏曹玮和杨崇勋。
赵恒得到密报,说曹玮和寇准互相交通,已经在今年正月把曹玮晋封为宣徽北院使、镇****留后、签署枢密院事,调回京城。
赵恒轻轻地一摆手,两个侍卫便扭着周怀政的胳膊,押着他往御药院走去,一队殿前侍卫跟在他们身后。
周怀政那一刀虽然刺的不是很深,也没有刺中心脏的位置,但是鲜血还是滴滴嗒嗒地流到了地上,红艳艳的,很是疹人。
赵恒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疲惫地吩咐一声:“去承明殿。”
承明殿在崇政殿南面,坐南朝北,与崇政殿相对,欲称“倒座殿”,刘娥赶紧把赵恒扶上肩舆,到承明殿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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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玮和杨崇勋结了案子,周怀政已经认罪伏法,自始至终都未供出来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太医早就已经给赵恒施完针走了,此刻的赵恒正与刘娥坐在承明殿中下棋。
曹玮和杨崇勋过来汇报,赵恒听到这样的结果,没有感觉到丝毫惊讶和意外,只是淡淡地说道:“把他押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周怀政被侍卫们从御药院架着拖到承明殿,扑通一声跪倒在赵恒面前,他那光滑的头发已经散乱,显然是受过酷刑,衣衫不整,血肉模糊。
赵恒根本就不看他,继续和刘娥下棋。
时间如水般飞快地流逝着,大殿里鸦雀无声,让人感觉到很压抑。
“朕赢了!……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你走这一步,明明就可以赢了朕!”赵恒用手指着棋盘,跟刘娥比划着。
刘娥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