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周怀政被李凤气得阴沉着一张脸,怪笑一声:“我可没有官家那样的好脾气,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今天必须迁出雍王府!”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阉人!死太监!我儿子当了皇帝以后,我第一个就让他砍了你的头!”李凤用手指着周怀政,眼神恨不得变成一把刀,直接把他当胸捅上一个窟窿。

“你儿子当皇帝?嘁!……李氏,此一时彼一时了!那时候天下动荡,不得不找出一个皇储来稳定民心,现在已经天下太平了,官家才三十来岁,正当壮年,想要儿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呀,就别做这个大头梦了!啊?”

周怀政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平时谁不敬他三分?如今被她这样当众辱骂,句句直戳他的痛处,不由得心头火起,脸上却是忽地绽放出来一个美好的笑容,细声细气地说着,眉梢眼底各种鄙视。

李凤怔怔地盯着他,滔天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被打了下去,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她勉强支撑着身子跪起来,扑到周怀政的脚边,楚楚可怜地哭泣道:“周大官,求求你告诉官家,我没有想要谋反,我的儿子当不当皇帝都无所谓!真的!你告诉皇上,我没有气死王爷,我们夫妻恩爱,鹣鲽情深……”

“好一个鹣鲽情深!雍王尸骨未寒,你就穿红戴绿,披金戴银……女为悦己者容,请问你这是打扮给雍王看还是打扮给谁看?”周怀政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她的手碰到自己的脚,语气却已经是暗讽她不守妇道了。

“啊!”李凤失魂落魄地坐到地上,忽然把头上的凤凰金步摇拔下来,双手捧到周怀政面前,“只要大官肯帮我,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凤凰金步摇在她的手里闪闪发光,周怀政看都不看一眼,嘲笑道:“呵,好大的口气,要什么给什么!……是不是又想封官许愿呀?等你儿子当了皇帝以后再说吧!啊?”

雍王的长子赵允宁是元配夫人所出,李凤将元配夫人害死,雍王一时不察将她扶了正,赵允宁却对她恨之入骨,今日见了她这副狼狈样,心中不由大快。

“众位都快起身吧,官家说了,您还住在这里,雍王府一切如常。”周怀政说着将赵允宁扶起来,瞥了一眼李凤,脸色一变:“来人,把李氏带到别院安置!”

两名禁卫军过来一左一右架住李凤的胳膊,李凤用力挣扎反抗着,尖声叫道:“我不去!我不去!周大官,求求你告诉官家,就说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想当皇太后了,我只想当雍王妃!”

“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周怀政吩咐一声,他们便将李凤押到车上,往别院走去。

李凤瞪大双眼看着雍王府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昔日的风采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中会有恨吧?会有不甘吧?但是能怨谁呢?别院安置不就是幽居起来?她已经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自然能有所回报。但是居心**,枉自折腾,爬的越高只会摔的越惨,还不如静静地守候着那份已经拥有的幸福。

李凤幡然悔悟,可惜已经太迟了,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明白,世上最不值钱的两个字就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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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好,这一次算是你将功赎罪了,起来吧。”刘娥坐在美人榻上,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将手中端着的凤凰瓷杯放到了面前的紫檀小几上。

这只瓷杯也是出自赵恒之手,他设计瓷器的时候,特意设计了这一对情侣杯,取“凤凰于飞”、“一辈子”之意。

杯身是用凤凰驮着,杯身的下方连着一边全是彩色的凤凰尾羽,另外一边的脖颈处却正好是把手,小小的杯盏细腻亮泽,非常精致漂亮。

“这是用雪水泡的绿萼梅,你也喝一杯吧。”刘娥示意寇珠给燕好倒了一盏蜂蜜梅花茶。

“谢美人。”燕好站起身来,从寇珠手里接过茶盏,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

“你还真敢喝,就不怕我毒死你?”刘娥轻浅一笑。

“奴婢知道美人不会……就算美人要毒死奴婢,奴婢也毫无怨言。”燕好眼中出现愧疚之色。

“好了,这一罐雕梅拿回去给孩子们吃罢。”刘娥用眼睛一扫小几上的雕梅,寇珠拿起来递给她,嘴里却嘟囔道:“这可是美人亲手做的,官家都舍不得吃呢,一次只吃一两颗。”

刘娥忍俊不禁,樱唇一启:“还一两颗?难不成,官家每次来我这里吃东西,你还给他数着?”

“那倒不敢!只是有一次被奴婢瞧见了……有一次你不在,他自己坐在这里吃梅子,吃了两颗,还想伸出手来再拿,突然之间又把手缩回去了,盯着那个小罐子,恋恋不舍地叹道:‘真舍不得吃!’”

寇珠这样一说,燕好自然不敢要,马上说道:“奴婢不敢要,美人还是留着给官家吃罢!”

刘娥不禁莞尔,“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王继忠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谢美人。”燕好从寇珠手里接过雕梅来。

刘娥又对着寇珠说道:“取两个金锭来。”

寇珠很快拿着两个金锭过来,刘娥看了一眼燕好,笑道:“拿着吧,给孩子们添两件新衣裳。”

燕好脸上的愧疚之色越发浓重,红唇微启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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