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挣扎了一下,焦急地看着赵元侃,赵元侃的目光同样焦灼不安,怕她会受委屈。
赵元僖见刘娥在挣扎,虽然不悦,但是却也放开了她,淡淡问道:“你还有话要说么?如果没有就跟我回去。”
刘娥的目光痴痴缠缠地看着赵元侃,不说话却也不想走,不知道走了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赵元僖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捏住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拉,她便再也挣脱不开,被他拖着往外走去。
赵元僖走的快速急促,刘娥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步伐,脚步踉跄了几下,终于摔倒在地上。
她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喊道:“等一下,我还想看美姻和燕好,你把他们都关在了哪里?”
赵元僖并不停步,只是沉声说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再来看罢。”
刘娥依依不舍地回头望向赵元侃,赵元侃一双凤眸也正在紧紧地追随着她,目光里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赵元僖牵着刘娥的手一路走回马车旁边,把她的手用力一甩,讥讽道:“我已经答应你不杀他了,你用得着这样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么?”
刘娥道:“换了是你,我也不会让他杀你。”
赵元僖身子一震,眸光骤然亮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刘娥道:“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有闪失,不愿意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比我先死,如果可以,我情愿死在你们前面,那样我就不会因为失去你们而害怕,也不会痛苦难过了。”
赵元僖没想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如此重要,有些激动,便把她揽在怀里,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我情愿我先死,也要让你好好活下去。”
刘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我们能不能都好好活着?”
赵元僖道:“能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么,等我登基以后就会把他放出来。”
刘娥黯然道:“你登基以后?那是什么时候,还要等多久?”
赵元僖自信地说道:“快了,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姮儿,到那时候,你会是我唯一的皇后。”
刘娥一惊,眼中不无担忧,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赵元僖却不回答她,只是问道:“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刘娥抬起头来望着灿烂的星空,淡淡说道:“走吧,这里怪吓人的。”
两个人上了马车,高继勋目送着他们离去,转身回了院子。
刘娥用手挑着帘子看着外面,在心里默默地记着路线,同时盘算着找谁来救赵元侃比较合适。
赵元僖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事,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沉声问道:“怎么,想着看清路线,好来救他?”
刘娥讪讪地把帘子放下来,悠悠说道:“守备那么严,我怎么救?你以为我真的是女飞贼么?”
说到“女飞贼”,她不由地又想起了赵元侃,那时她年轻任性,以为离开他就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为了找她,在大街小巷里贴满了她的画像,悬赏黄金千两捉拿女飞贼。
她的心好似被人用剑狠狠地刺了一下,不由抱紧了双臂,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赵元侃的一片深情,却成了锁住自己的镣铐,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受罪,却无能为力。
赵元僖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理她,可是过了没一会儿,却又忍不住把她拥到了怀里。
两个人一路无话,只是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赵元僖恍惚觉得,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很好。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静谧美好的时光。
在这一刻里,他想到了地老天荒。
而她也想到了地老天荒,但是那个人却已经不再是他,而是她的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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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因秘阁建成,赵炅御题匾额“秘阁”,并赐近臣宴饮。
席间,赵炅见诸皇子一个个精神爽朗,眉目如画,心中更加高兴,只是见少了赵元侃,心中有点遗憾,便道:“若是元侃在,必定会很高兴。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华山怎么样了?华山再好玩,这会子也应该回来了。”
赵元僖便道:“父皇但请放宽心,元侃聪慧睿智,说不定回来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赵炅想起来赵元侃临走时说的话,不禁莞尔一笑,随即释怀。
说不定他还真能带回来几个治世能臣呢。
赵元僖喝的有点多,五皇子赵元杰搀扶着他往外走,赵炅叮嘱道:“慢点儿,别摔倒。”
赵元杰笑道:“父皇,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赵炅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确都不是小孩子了,连赵元杰都已经二十岁了,个子几乎高出了他一个头。
赵元僖和赵元杰的随从侍卫们都在外面等候着,见赵元僖醉醺醺地出来,也没法骑马了,好在皇宫与王府隔的很近,走着也不用走多长时间。
赵元杰一路搀扶着赵元僖回到许王府,赵元僖不肯回自己的正房,却要去瑶华阁。
赵元杰搀扶着他走进了瑶华圃,走到小桥上,就听见瑶华阁里正有琴声缓缓流出,正是《梅花三弄》。
“二哥府里真是藏龙卧虎啊,此人琴艺竟然如此高超!”赵元杰由衷地赞叹着,不禁就想看一看这个弹琴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赵元僖一笑,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