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静正愁没有办法疏解心里的难堪,听清楚元宝的话,她再次撩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
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的也堵成一堆,叫马车无法通行。
她看了看,出声道:“先去看看。”
元宝得了咐吩,立即跳下马车。看到他挤进人群,她才放下车帘,一转身又对上容聿温润如玉的脸,顿时又想起了葵水一事。
她忍不住抚额,不想再搭理他。
被这么一打断,容聿本欲问出口的话,便无疾而终了。
马车内一时平静。
元宝终于又匆匆跑回来,他隔着窗帘小声道:“殿下,依奴才看好像是九门提督孙统领管教不严,又叫家里人惹事生非了。”
不得不说,元宝真是生了一颗八巧玲珑心,这个“又”字说的实在是妙极了。“九门提督”四个字,钻到慕容静的耳里,更让她为之一振。
她提起衣袍下摆,直接就下了马车。
见她弃马车而去,倒把双九看得愣愣的,回头没看到自家世子爷,不由轻喊了一声,“世子爷?”
马车内毫无动静,安静一片。
双九肩膀一垮——得,又闹上了。
人群里,一个素衣女子俯地不起,嘤嘤哭泣,脚边不远处摔碎了一把琵琶。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正拦在他身边与一位锦衣公子纠缠不清。
“贵人,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锦衣公子恰在此时转过身,露出正脸。可不就是当日在东宫生事,被慕容静打出来的孙成敬么?
孙成敬一脸阴沉地指着自己的衣摆,“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就想这么算了?你叫各位评评理,看看是你在理,还是本公子在理!”
老头儿显然已经苦苦求了半天,声音都哑了,那女子更是哭的浑身颤抖,瑟瑟缩在地上,脸是还带着鲜亮的巴掌印。
“对不起公子,妾身不是故意,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妾身……”
孙成敬冷冷一哼,“废话少话!快点赔钱!”
“对!赔钱!”
“没错!再说废话就打断你的腿!”
跟在孙成敬身边的两名家奴,也是一副趾高气昂,不甘示弱的模样。
老头儿见事情实在无法善了,再看看四周围观的众人,竟无人出手相救。他满脸苍桑,一双暗沉的眼瞬间通红。
“扑通”一下竟对着孙成敬直直跪下。
“我们父女并非京城人士,小老儿无能,平日小女靠一双巧手弹唱琵琶,才有了微薄的补几。可眼下琵琶已毁,小女的手也伤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若是贵人不嫌弃,小老儿愿意做牛做马,尝还银两。”
孙成敬大笑,讥讽道:“一个糟老头本公子要来有什么用!若真没有银子尝还,本公子看这个小姑娘长的还算水嫩,要赔也要用她来赔啊。你们说是不是?”
他身边的两名家奴立即谄媚附和,笑得不怀好意,唯恐天下不乱。
孙成敬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缝,指着地上的女子,流气道:“看看这身段,比咱们府上的姨娘还要纤细销魂,快快快,把她带走!”
老头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紧扑上过拦在女子身前。却被家奴一脚踢开,踢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慕容静看的火冒三丈,迈脚欲阻止。
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只听两声惨叫,伸手去抓地上女子的家奴瞬间飞了出去。一位墨衣男子挥动衣袂,刚毅而立。
慕容静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见自己的家奴顷刻间被人放倒,孙成敬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人?敢坏本公子的好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墨衣男子微微转过身来,一脸森寒,“莫某就算没有吃什么熊心豹子胆,也敢把你孙成敬打成熊豹,你信不信?”
“莫言清!”孙成敬瞪大眼,怒道:“你这个混蛋!你动本公子试试看!”
“好,就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莫言清脸色骤然一凛。他出手似闪电,孙成敬根本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到自己跟前的,只觉脸上突然巨痛,“啪啪”几下就被打懵了。
莫言清一连扇了他数十下,虽然没用内力,但每一下力道都很足。
事毕,他绕着孙成敬转了一圈,点头道:“果然成了熊豹!”
孙成敬的脸已然被打肿,满嘴的血沫儿,叫他痛不欲生。想要张嘴去骂,却疼的嗷嗷直叫。
“还不滚!”莫言清脸色一冷,凌厉地扫过还捂着痛处满地打滚的两个家奴。
这些家奴也是欺善怕恶,自己吃了亏,又见主子踢到了铁钉板子,就不敢再嚣张。此时被莫言清森寒的目光一扫,两人立即爬起来就跑。
竟连主子都不顾了。
莫言清冷笑一声,突然上前一把将孙成敬拧了起来。
孙成敬一脸惨白,与脸上的巴掌印形成了鲜明对比,真是好看的不能再好看了。
他瞪向莫言清,含糊不清道:“放手!敢对本公子动手,本公子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就凭你?”莫言清一脸轻蔑。
“本公子的父亲可是九门提督,你死定了!”
“好!我倒是要看看是你死的快,还是我死的快!”
莫言清拧起他,转身就走。
众人畏惧他一身森寒,不由自主地让出通道。
慕容静就站在这个通道中央,人群一散,她便完全暴露了出来。
四目相对,莫言清先是一愣,竟是头一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