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的晕晕沉沉。慕容静从睡梦中醒来时,入眼的光亮叫她为之一愣。
从小到大,她已经养成了习惯。为了不耽搁早朝,她总会早早的就醒来。眼下已到了秋分,天黑的越来越早,却亮得越来越晚。
像今天这样,一睁眼就看到一片亮敞的情况,还从来没有过。她猛地坐了起来,“元宝!”
元宝应声而入,匆匆跑进来。
看到他,慕容静心里稍稍一安。
她抬起手揉了揉额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浑身都无比酸软,“都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醒本宫?”
元宝见她要起身,连忙阻止道:“殿下,您还是躺着吧,容世子说您身体不适,最好卧床休息。”
“嗯?”慕容静动作一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异境,入眼一片陌生。
她还没意识过来,昨晚那个破碎的片段,立即就一股脑儿的都冲进了脑海,撞得她一阵晕眩。想到自己居然睡了容聿的床,还睡了整整一夜,她的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回事?”慕容静眯了眯眼,沉声问。
元宝忧心忡忡道:“殿下昨晚说不回宫了,奴才应该过来看看的,不然也不会连殿下病了都不知道。”
“本宫病了?”慕容静又一顿。
“是啊。”元宝连连点头,“容世子一大清早就匆匆出府了,临去前叫奴才好好守着您。”
提起容聿,慕容静脸色有着明显的不自在。想到昨晚被他握着脚,又捏又揉,她的心口又止不住怦跳了两下。
她脸上微微一红,慌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这里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怎知掀到一半,她的动作就硬生生地顿住了。一张白皙的脸,“唰”地一下熟透了。
“殿下,您哪里不舒服吗?”元宝见她脸色嫣红,瞬间又变得铁青,心里七上八下,好不担心。
慕容静迅速的又把被褥捂了回去,艰难开口道:“你刚才说容聿说我病了?”
“正是。”元宝虽然有些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但还是很肯定地点点头。
慕容静顿时无力地闭了闭眼,生硬道:“的确,本宫是病了。你现在马上回宫,去取一样东西来……”
“不用了。”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一袭月牙白锦袍的容聿背着手推门而入,他的眼直直望向拥着被褥坐起来的慕容静,隽黑的眼里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看到他,慕容静脸上又是一红,难堪地撇过头,眼里闪过一抹恼怒。
元宝看看两人,知趣地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关上门。
一阵沉默之后。
容聿依旧背着手,迈开步履,缓缓靠近床边。若是仔细看,分明可以看到他的步履之间,稍见迟疑跟错乱。
无论怎样,他还是靠了过去。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进来做什么?”慕容静脸上的红晕一直不褪,他不声不响地往那里一站,竟让她心底有了股莫名的压力。
容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才将一直后背在身后的东西递了过去,“给你……”
慕容静看了一眼莫名其妙递过来的厚厚的包裹,不解道:“这是什么?”
容聿的手顿时一僵。隽俊的容颜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为何不答?”久久听到他的声音,慕容静不由抬起来头,正好对上他变幻未测的黑眸。
见她目光不善,他突然撇开脸,耳根上瞬间爬满了红晕。
慕容静一下子瞪大眼,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的不适,错愕道:“本宫问你话,你这副鬼样子是做什么?”
容聿实在难以启齿,似乎又有些忍无可忍,声音不由沉了沉,“你快拿着。”
慕容静瞪着他手里鼓鼓的包裹,沉吟片刻。
恰恰此时,她突然感觉到身下一阵汹涌。
她脸色一变,刹那之间如福至心灵,一张妍丽的小脸忽青忽白,顷刻之间变幻不断,最后就像充了血似的,整个脸都烧红了。
她气急败坏的一把将他手里的包裹抢了过来。
羞愤难平地吼道:“给本宫滚出去!”
容聿当然不可能如她所愿说滚就滚,他微微偏过头,扫了她一眼。见她整张脸都红通通的,连稍稍露出来的颈项也红了一圈,不由笑道:“女子来葵水是正常的,恭喜殿下要及笄了。”
慕容静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她咬牙切齿道:“你走不走!”
容聿自然是知道她尴尬,摸了摸鼻梁,终于不再逗留,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容聿脚下顿时一顿,回头不解地看向她。
慕容静深深地吸了口气,“去给本宫弄身干净的衣服。”说完顿了顿,加重语气,“从里到外!”
说完,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
容聿置放在身侧的手,不由抖了抖,“好。”
他一走,慕容静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掀开被褥。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止她的衣服,床单与被褥上均是一片红。
她忍不住抚额呻吟一声。活了两辈子,她从未向今天这么难堪痛苦过。她堂堂一国储君,一夜之间把脸都丢尽了。
此时此刻,她恨不能这辈子都没有活过来,怎么不让她死掉算了!
容聿很快去而复返,歉疚道:“时间仓促来不急去买新衣,殿下不如穿我旧时的衣裳吧。”
说着便将一套白色的男装递了过来。
这回慕容静倒是接得很干脆,脸上的尴尬和羞愤也褪了不少。
容聿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