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觉得他有事情瞒着,处心积虑的不想让她知道。可到手的权利,他说放就就,竟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
慕容静拥着被子坐起来,沉吟了片刻,便抱着枕头下了床。
容聿刚刚合上眼,就被怀里的异动给拱醒的,他错愕地盯着突然冒出来毛茸茸一团,身体微微僵了僵。
“害怕了?”
慕容静没出声,只是默默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人往往最软弱的时候,会择强而栖,但不一定会以性命相交。
就算从旁人嘴里说出,他待她如何,她的心底都是戒备的。哪怕是今夜,她主动靠近他的怀里,她也不明白,她对他的这种依赖,到底出于几分真心。
他突然起身,欲翻身下床,她却率先拉住了他,闷声闷气道:“我不是害怕了,我只是觉得,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不该有猜忌才对。
容聿微微一顿,虽然有些意外,心里却一点一点暖了起来。
他重新躺了回来,长臂一伸,自然而然将她揽进怀里,“睡吧。”
慕容静轻轻应了一声,靠在他的怀里,嗅着熟悉的气息终于安下心来慢慢入睡。
她呼吸均匀浅缓,容聿在黑暗里听了大半夜,嘴边渐渐泛起一味无可奈何的笑意。
是太熟悉的原因么,所以连她什么时候进了他的屋子,他居然都没有察觉。
……
翌日一早。
容聿便带着慕容静来到了后山。
仅管她已经猜到了此行的目的,但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墓碑,慕容静还是难以控制的失了态。
容聿将祭祀物品递给她,自己慢慢地在墓碑边蹲了下去,“本来去年就该来的,谁知道这一耽搁就是一年,岳父大人应当不会怪罪小婿吧。”
他叫的是岳父大人,而非皇父。
慕容静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不是说还没大婚么,脸皮真厚。”
容聿一笑,“岳父大人您看,她又嫌弃我了,这小性子使的是不是挺让人头疼的?”
居然还告状……慕容静忍不住瞪大眼,瞪向他。
容聿却不再理会他,摆了两个酒杯,盯着墓碑许久许久没出声。见状,她以为他肯定有些什么话,想避着她。虽然这有点让她不悦,但还是把祭品摆好后,就走了出去。
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双九,他就等着墓园外。见她一个人出来,愣了愣。
慕容静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后山的景致不错,你陪我走走吧。”
双九当然遵从,十分向往地笑道:“都说这墓园后的一秋红枫胜过晚霞,小人早就向往了,今天托陛下的福有眼福了。”
“你没来过吗?”慕容静不解地问。
墓园里虽然有人守着,但他是容聿的心腹,总不可能连一片枫叶也没瞅见过吧。
“哪能啊,这里可不是说来就能来的。连我家世子爷也是第一次来,就别说小人了。”双九嘴快,脱口而来,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闭上了嘴。
“容聿也是第一次来?”慕容静一愣,不由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本来去年就该来的……”似乎意有所指。
双九讪讪一笑,“陛下,前面就是红枫林了,咱们走快点呗。”
他明显的回避话题,慕容静斜了他一眼,也不点破,脚步却渐渐轻快起来。
秋风瑟瑟,拂过面颊,飘过发梢,扫得一片片红枫叶哗哗响。这里的红叶千片万片,红得艳丽,徇而多姿,远远望去跟火烧似的。
慕容静走在前面,边走边瞧,莫名的熟悉感牵引着她越走越深,“我记得前面还有个莲花池,池中的鱼味美肉鲜,不如去捉两条……”
她猛地住口。
双九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笑眯眯道:“陛下还记得啊,之前的确有一个池子,叫做涟池。听说陛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吃烤鱼,只是今年吃不到,怪可惜的。”
“这是为何?”慕容静抬手在眉心上按了按,她这时灵时不灵的记忆,也蛮调皮的。忽然跳出一个片段,没头也没尾的,让人纠结不已。
“去年寒衣节,陛下还是储君,来此祭祀皇父,让人把涟池给填了。小的原来还猜想,陛下是不是把涟池里的鱼给吃腻了,所以才……”
他讪讪笑了两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的理由。慕容静嘴角微微抽搐,觉得自己被诽谤了,不悦地剜了他一眼,“休要胡说八道。”
“是,是……”双九连忙赔笑。
等两人走到树林,原本涟池座落的地方,果然已经掩上了土,种下了一片桃林。
慕容静望着这一片漫天的粉色,震惊道:“这个季节不是桃花的花期,而且这些桃树也才移植了一年,居然开花了?”
“或许是因为这地下蕴含着浓厚的灵气,能养鱼得鱼,养花得花?”双九道。
信他的鬼话!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的下属,别以为她没瞅出他眼里的心虚。
她举步上前,想要瞅个究竟,双九的脸色果然变了,连忙将她拦住,“陛下,使不得!”
“看个花而已,怎么就使不得了?”慕容静好似整暇,“容世子真的是第一次来?你真的第一次瞅见这片红枫?””
“这……”双九脸色憋得通红,都怪他刚才嘴欠了些,暴露出了端倪,让抓住了。
“这池子真的是朕命人填的?”慕容静眼里一冷,散发出几分犀利光芒。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