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从紫衣手里把那绣了一半的手帕接了过去。
元宝在一旁看得眉眼直跳,心想着陛下该不是对刺绣来了兴趣吧。他是看着慕容静长大的,知道她学业中根本是不沾女红的。
不就是失个忆么……他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慕容静拿着锈花针穿针走线的模样,顿时一个哆嗦。竟是快要哭了。
不过他显然误解了。
慕容静拿起绣圈研究了半天,点头道:“你的手倒底巧,不如替我也绣一条吧。”
元宝明显的松了口气。
这手艺能入得慕容静的眼,紫衣十分高兴,当下便问她想要什么花样。
慕容静拧眉细细沉吟了片刻,脑子倏地外的那片紫色花海,不由脱口而来,“迷迭香。”
“咝……”元宝这口气才松下去,立即又提了上来。
紫衣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竟“扑通”跪了下去。
慕容静被她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奴婢知错了,请陛下责罚。”
“责什么罚?”慕容静迷惑地朝元宝看去,见他的目光闪躲,眉头拧得更深了,“我说错话了?”
奴婢慌忙地磕下头,“陛下怎么会有错,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在此偷懒……”
慕容静的心不由一沉,“说实话!”
两人垂头不语。
越是如此,慕容静心里越是狐疑,此事若是含含糊糊不弄清楚,倒底不是她的性子。
她抿着嘴唇,思绪微微一跳,不悦道:“是因为容聿?”
两人依旧不语。
“朕才昏睡了一年多,身边的人居然都已经变了心吗?”慕容静的眼里冷了几分。
这下子,连元宝也跪了下来。紫衣哆嗦了一下,急切道:“不,奴婢永远对您忠心不二,绝无它心。”
慕容静冷哼一声,将绣圈扔下,转身欲走。
“陛下……”紫衣连忙抬头,慌乱之中给元宝递了求助的眼色。
元宝摇头叹息,正欲开口,一抬眼却看到了一抹明华的白影翩然而来,他果断地把嘴巴闭上。
容聿一脚迈进昭阳宫,正好看到元宝跪下去的那一瞬。他的脚步微滞了一下,眨眼已经到了眼前。
被慕容静扔下的绣圈上,绣着一束精致的红梅,枝节交错,艳艳点点,很是用心。他往上面扫了一眼,不太明白一束红梅而已,怎么又惹到她了。
便问:“这是怎么了?”
紫衣与元宝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决定缄默到底。
容聿眉梢微微一挑,目光在两人来回扫了扫,便落在了慕容静不怎么友善的面容上。
慕容静原本没有真的动怒,只是想问个明白而已。但看到把她晾在宫中失踪多日,现在又堂而皇之出现的容聿,莫名的就来了火气。
她冷笑一声,怪声怪气道:“朕不过想要一条绣有迷迭香的手帕,不想一开口身边的人就跪地请罪,你觉得这是怎么了?”
容聿眉宇微微僵了一下,“你们先退下吧。”
跪地的两人顿时如罪释放,退得十分干脆。如此一来,看得慕容静心里越发冒火了。
“生气了?”容聿朝她走了两步,伸出手去去碰她。
却被她躲了过去。
“你不是最讲究礼数么,又跑到宫里来做什么?”
容聿目光澄澄地盯着她仔细看了半天,看得她耐性尽失,才悠然又道:“看来是真生气了。”
慕容静冷哼一声。移至雕花廊下坐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确是憋了一肚子的郁闷。这个皇宫对她来说虽然熟悉,可没有记忆,一切又是陌生的。
他既然与她有婚约,那便是她最亲密的人了。她才对他生了依恋之心,他就拿着“礼数”来将她推开。
让她感觉仿佛一下子就被抛弃了,成了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她又怎么会不生气了?
迷迭香不过是根导火线,一旦燃了,这些天的怨气也就尽数冒出来了。
容聿眉目悄悄一弯,迈着从容地步子坐了过去,“这几日委屈你了,可想出宫看看?”
慕容静听了上半句心想,可不是把她憋屈坏了么,在他说出后半句后,眼里“腾”地一下亮了。突然一点都不觉得他面目可憎了。
“不生气了?”容聿笑眯眯问。
“当然生气。”
“哦?”他眉梢轻挑了一下,诱引道:“是因何故而生气?”
“就算要搬出去,不辞而别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拉着你,将你强行摁在宫中?”慕容静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约莫是有些担心。”容聿轻笑着回了一句,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再轻轻一拽,不由分说的将她拽进怀里抱紧。
叹息道:“搬出去,就后悔了。”
慕容静:“……”
她的耳根悄悄红了,唇边的弧度微微勾了起来。主动的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地姿势靠着,喃喃道:“皇宫这么大,却半点人气都没有。你一走,整个宫殿都成了冷宫。”
“既然你这么舍得不我,还要迷迭香做什么?不如一把火烧了?”容聿漫不经心开口,语气平平。
却把慕容静听得一愣,不解道:“前的迷迭香?那片花海开的正好,烧了岂不是可惜?况且宫中怎么可能随意纵火。”
“那就拔了。”容聿语气微妙道。
“迷迭香得罪你了?”慕容静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奇怪地问。
容聿抿抿唇,没吭声。
他没告诉她,他好几次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