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大夫立即附和道:“是,能在太医院行走的人,医术皆是不凡,若是能请他们来看看,兴许能查出病因,且老夫听闻近日宫中还来了一位叫宋明的江湖郎中,据说是南修一派的高人,医术甚是了得,二皇子当初病重一直不醒,就是吃了他的祖传秘方醒来的,夫人不妨也把他请来。”
“是,是,这个我等也都听说了,事不宜迟,夫人还是早入宫去请太医来的好,若不然,小姐的脸怕是不能恢复如初了。”郭掌柜行医多年,虽不知道风芊芊的脸到底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可他知道,治病旧人宜早不宜迟。
风芊芊已经够害怕的了,现在一听更是不得了,伸手摸索着就要下床,声泪俱下的说道:“娘,你快去请太医,我不想变成瞎子,也不想变成丑八怪,娘……”
花柳儿难受的不行,赶紧上前抱住她:“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娘这就去找你爹,让他赶紧入宫去求皇上,无论如何也会把太医请来的,放心吧,芊芊。”
风芊芊松开抱着花柳儿的手,一刻也不愿意耽误,将她向外推:“娘,你快去,快去找爹。”
“好,好,我这就去,你千万不要抓脸,乖乖的在这等着娘。”花柳儿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
裴管家看了一眼风芊芊,悄悄的拉着郭掌柜出了门,躲到一边轻声说道:“郭掌柜,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小姐的脸到底是中毒还是生病?到底还有没有得治了?”
郭掌柜四下看了一会儿,见无人跟出来就压低声音道:“治不治的好我是真不知道,但小姐的脸又肿又痒肯定是中了毒。”
裴管家心下一震,抓住他的胳膊说:“什么毒?”
胳膊上传来痛感,郭掌柜皱了皱眉说:“这我那儿知道啊,药是小姐和春梅一起熬的,都不让我们靠近,药里面加了什么毒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据我的观察所知,这药里肯定不止一中毒,除了七步断肠散肯定还有别的,要不然她吃了解药肯定好了,不过刚刚老爷在场我不方便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让小姐自己说放了什么药,我们好依毒下解药,要不然这貌美如花的小脸肯定是恢复不了了。”
郭掌柜一直看不惯风芊芊嚣张跋扈的样子,觉得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狠狠的收拾一回,才能知道天多高地多厚,想下毒谋害人家,到最后,害人终害己,看她以后带着一张丑八怪的脸还如何嚣张狂妄。
裴管家一心都在风芊芊的身上,根本没有听出郭掌柜语气中所透着的窃喜。
风青山愤然离开以后就来到了乐平公主生前所居住的悠然居,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她在时的摸样,所有她喜欢的摆件、物品皆在这里,一件都不曾被挪动。
乐平公主刚去世那两年,他悲痛不已,思妻情切还经常过来看看,可随着风芊芊一天天的长大,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甚至,站在这院门外他都记不得上一次来是何年何月了。
推开门,西域进贡的贝壳风铃随风而动,悦耳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震,鼻头忽然觉得好酸好酸,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不曾来过这里,不曾想起往日的一切,更不曾在午夜梦回之时见到亡妻。
福伯见他眼含泪光忍不住摇头叹息,当年人人都说乐平公主嫁了一个好夫君,都羡慕他们这对恩爱的神仙眷侣,可谁曾想到最后成了这样,伊人不在,海誓山盟终成空,随着岁月的流失,时间的消磨,往日的海誓山盟还有谁在坚持着?还有谁记得?
不知站了多久,不知看了多久,不知往事多少涌上心头,风青山的眼泪终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痛苦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福海,你听到了吗?乐平在怪我,她在怪我?”
福伯心有不忍,上前一步安慰道:“不会的,公主心底善良,宁愿死也不愿意伤害您,又怎么会怪您呢?”
是啊,从相识到相爱她什么都为自己着想,担心别人说三道四伤了自己,她弃了公主府跟自己回风府住,甚至为了照顾自己的自尊,她不准任何人称呼她为公主,而叫风夫人,她是自己的夫人,而非高高在上的乐平公主,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在自己面前,她只是妻子,只是孩子的母亲。
她为了自己付出了一切,可自己呢?自己给了她什么?又为她做了什么?
看他哭的越发厉害,风伯又说道:“若老爷真的觉得对不起,她不似二小姐有母亲在身边,又自小去了寥无人烟的雪山之巅,这些年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风青山的心更疼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畜生,若兰说的对,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说爱着乐平公主,他是混蛋,天下间最狠毒最无情的混蛋。
再也无法承受,风青山快速的奔跑了起来,一口气冲到了乐平公主的灵位前,噗通一声跪下,哭的撕心裂肺:“乐平,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的情,更没有兑现照顾好女儿的承诺,她恨我,她不愿意跟我回来,乐平,我知道错了,我该怎么办?我改怎么办,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连串的打击和醒悟,让风青山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此时此刻他迷茫极了。
看到他伤心不已,福伯没有再上前劝慰,而是轻轻的关上房门守在了一边,如果好好的哭一场能让他变回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