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可不是开玩笑的,为了让骆子书答应在骆府举办婚宴,一哭二闹三上吊连最后一点脸面都不要了,招数都用尽了。今天这婚宴要是办砸了,让人看了笑话,那么她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骆府尚未分家,骆斐也不是长房长子,再加上他前不久丢了官职一直闲赋在家,骆夫人就不相信他不怕被赶出家门。
说起来把他赶出家门也好,他不是有本事吗?她倒要看看离了骆府,离了他这个当将军的儿子,他拿什么养活满院子的莺莺燕燕,拿什么在外面吹牛打肿脸充胖子。
想起后院里的那些小妾以及十几个庶子庶女们,骆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怒,越想越火,上前挽住骆斐胳膊的手又是用力一拧,倾身向前笑颜如花的故意问道:“夫君,你该不会是忘了吧?老太太现在可就在……”
腰上一痛,骆斐本能的将她推开。丝毫不顾妻子的威胁,更不顾此时大门口有多少人在下马车,多少人看着,他恶狠狠的骂道:“怪不得他们一个二个都敢给老子脸色看,完全不将老子放在眼里,原来都是你这个贱人在作祟。好,好得很,看老子明天不把你休了,贱妇。”
冷哼一声重重的挥了下衣袖,骆斐气冲冲的离开了。他倒不怕嫡母,只是今天儿子大婚,宾客云集皇上也会来,他不想在此闹开。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怕惹怒儿子。
骆子书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小杂种了,一旦坏了他的婚宴,他肯定会翻脸不认人。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等儿媳妇进了门他再好好的跟她算账。
猝不及防,骆夫人完全没有想到他敢当着众人的面推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也怒火中烧。不过,由于骆斐说话的声音不大,她估摸着众人也没有听清楚。因此,压下心中的恼羞成怒强颜欢笑的与人寒暄,过了一会儿将儿子媳妇拉到一边说:“你们两个还傻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吉时就要到了,皇上就要来了,还不赶紧按照你们爹说的做。”
儿子蠢,心高气傲眼高手低的儿媳妇也聪明不到那里去。骆夫人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再想到儿媳妇进门几年都没有怀上孩子,噼里啪啦的就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骆少夫人出身将门,父亲的官职虽然不大却骄纵成性。由于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更是被宠上了天,以致于她性子耿直口无遮拦。就像之前当众对自己的公爹骆斐翻白眼一样,她丝毫没有觉得那里不妥。
自小在家中就没有受过气,嫁到骆府多年丈夫又没出息,婆婆三五不时的还给她小鞋穿,骆少夫人也满肚子的火。嗤笑一声,噘着嘴就道:“皇上来又不是看我成婚,这么大的排场又不是为了迎娶我,谁爱忙谁忙去。我小日子来了,身上不舒服的紧,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白眼一翻挥了下手中的帕子就不耐烦的走了。
骆庆窝囊,夫纲不振,一看妻子生气了马上就道:“娘也知道明月一来小日子就难受的紧,必须我给她揉肚子才行。娘,您先忙着,儿子走了。”
媳妇儿说的对,这么大的排场,这么喜庆,又不是自己成婚,谁爱忙忙去。他骆子书不是能耐吗,那就让他自己去忙活好了。
嘿嘿一笑转身就跑,骆夫人气的个仰倒。瞬间,她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白生了,白养了,白对他好了。果然,老话说的好,有了媳妇忘了娘,他可不就是忘了娘吗。
丈夫混蛋,儿子不孝,骆夫人一时间悲从心上来。她嫁到骆府多年,为了拿到管家之权一直与大房的人斗来斗去,为了笼络住丈夫的心,她伏低做小用尽心思。可委曲求全换来了什么?
丈夫的恶言相向,一房房小妾抬进门。儿子儿子不体谅他,女儿女儿不听她的话,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难道真的是因为当年她逼死了骆子书的亲娘吗?
“夫人,御史中丞黄大人家的女眷过来。”跟在她身后的婆子见她热泪盈眶不禁上前提醒。
骆夫人回神,抛开那遥远的回忆,压下心中的悲痛笑颜如花的迎接诸府女眷。
人多热闹,交谈声恭贺声不绝于耳,以致于谁也没有注意到骆夫人一时的失态。
骆府内,翠景园中,崔明月一进门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两个鼻烟壶不说还踢了骆庆两脚。兴许是习惯了,骆庆也不恼,反倒是一把抓住她的脚说:“娘老糊涂了,你别跟她计较。”
眼睛一斜,明月跟个母老虎似的冷哼一声道:“我跟她计较,我跟她计较我能活到今天,早气死了。你这弟妹还真是有本事,门都还没有进呢,家里这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要围着她转。她是谁啊?”
啧啧两声满心嫉妒,崔明月又道:“瞧瞧,瞧瞧,瞧瞧你娘那德行,不就是一个庶子嘛,值得她如此讨好。之前不还针锋相对的要把骆子书赶出去吗,怎么?人家飞黄腾达了,她就变了,舔着脸上前讨好啊。”
“还我下不出蛋来,老娘又不是鸡,下那门子的蛋。他下的蛋倒是多,可有几个有出息的。这是人家骆子书给他脸,不给他脸呢,就他那个样子,早被扔进河里当王八了。”
越说越气,越想越恼,崔明月一下打翻婢女递来的茶说:“你弟妹算什么东西,一不是黄花大姑娘,二还成过婚,和离过的女人,还当宝似的。太上皇亲自主婚,真是瞎了眼了。我告诉你,你以后离她远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