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抚摸手中的流光镯,心中抑制不住的甜蜜,风九幽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的回来,回到陌离的身边来。
怕她冻着,若兰又赶紧从马车后面拿出一件厚厚的狐裘斗篷来给她披上,一边整理一边笑着打趣道:“这下小姐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嗯,走了”轻挑眉头微微一笑风九幽转身上了马车,若兰朝孟五等人喊了一声,也随即跟着上了马车。
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昨夜没有休息好,被点了昏睡穴的白沧海依旧没有醒来,哑鬼等人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三日后的下午,北国之都派来送大婚礼服的人入了风府,此次领头之人乃是十大长老之一的女巫,先是行礼后将紫炎的礼单一一呈上,再来就是让风九幽试衣服,想着如果衣服不合身还有时间可以再改。
王后正装非常华丽,从内到外足足有层之多,红拂一穿上就舍不得脱了,在铜镜前照来照去,脸上心里都乐开了花,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重了,还有那王后的凤冠,压的她脖子都要断掉了。
稍微有些紧红拂觉得不舒服,跟青檀说了一下就脱下来命她们拿去改了,可谁知,那婢女的腿都还没有迈开,站在一旁的曹碧云就挡住了她的去路,淡淡一笑说:“郡主刚刚喝了药,肚子有些撑,这衣服刚好合身无需再改了。”
言罢,她朝自己身后的仆妇看了一眼,那人马上就将嫁衣接了过去。
众人一愣无不感到奇怪,特别是北国之都过来的人,她们心中都不禁在想曹碧云只不过是个管家,怎么能替主子做主呢,而且,她明明笑着语气却是不容人有半分质疑,甚至有些近似命令的口吻。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红拂亦是满头雾水,她很是不解的看着曹碧云说:“我刚刚是喝了药,但已经不撑了,这衣服站着的时候就有些紧,若是坐下就更紧了,如果不改我怕到时候”
越听曹碧云的眉头皱的越紧,直接打断红拂的话说:“奴婢有事要禀报郡主,还请郡主屏退左右。”
看到母亲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红拂不敢违抗其命令,立即下令命房间中的所有人全部都退出去。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曹碧云抬步上前,表情严肃眼神犀利,看的红拂是毛骨悚然,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稳定心神眼神躲闪,硬挤出一丝微笑说:“娘,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你想做北国之都的王后”虽是问话的语气却透出了几分肯定,曹碧云忽然发现女儿的眼睛里多了不该多的东西。
心思被人一眼看穿红拂显的很是慌乱,连忙摇头说道:“没,没有,娘,你怎么突然这么问呢,是不是女儿刚刚说错了什么话让您误会了,女儿可以向你解释的。”
知道母亲并不是好糊弄的,红拂不敢背过身掩饰慌乱,硬着头皮抬头与她直视,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可是红拂的慌乱只是刹那间,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所以,曹碧云心中起疑也没有猜出她的心思。
“既然没有那为何要改嫁衣,你不要忘了小姐原本就比你纤瘦,更何况,这嫁衣原本就是给小姐穿的,为什么要改成你的尺寸”言辞犀利,曹碧云再次试探。
此话一出犹如当头棒喝,将红拂自己编制的美梦给打的七零八落,是啊,穿上这嫁衣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尺寸为什么要按照自己的改呢,联姻北国之都的是风家嫡女风九幽,而自己不是,自己只是这风府中小小的一个丫鬟,仅此而已。
心中苦涩红拂又是一笑,上前挽住曹碧云的胳膊,似往常那般撒娇道:“母亲别生气,女儿知错了,近两日进进出出的人实在太多,又要与这个说话,又要与那个说话,事情一多女儿这脑子就乱了,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母亲消消气我让她们不改尺寸就是了。”
纵然曹碧云十分疼爱自己的女儿,却也没有马上就改变语气,反倒是更加严厉的说道:“脑子乱了不要紧,只要心别乱了就行,红拂,不是娘对你管教的太严厉,而是你要时时刻刻的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假扮郡主的红拂,而不是真的郡主,做奴婢要有做奴婢的样子,一旦起了贪心想了自己不该想的东西,那吃苦受罪的到最后还是你自己,明白吗”
作为宫中曾经的一名宫女,曹碧云早已将这世间的浮沉看尽,多少人因为贪心,因为想得到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费尽心机,到最后尝尽苦果,受尽苦楚,终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她与天下间所有的母亲都一样,非常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不想女儿以后受苦,更不想她不快乐,人活在这世上要清楚的看清自己,要有自知之名,要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谁,要不然只会自作自受。
红拂从来不知道奴婢二字那样刺耳,那样难听,就像有只瞎了眼的猫进了她的心里,百爪挠心难受的不能呼吸,可她终究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就算风九幽早已为他们脱了奴籍,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的父母是乐平公主的陪嫁奴仆,作为他们的女儿,也自然而然的成了风九幽的奴仆。
风九幽是高高在上的孔雀,而她连落地的鸡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丫鬟而已,她拿什么让紫炎娶她,又有什么资格跟风九幽去比,自取其辱,自取其辱而已。
每个人想事情似乎都是以己渡人,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