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白沧海收回了视线,握住白夫人的手,看着她满眼愧疚的说:“娘,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他……他真的有难言之隐……都是女儿不孝,女儿让你们担心了。”
泪如雨下,一发不可收拾,似决堤的黄河水,又似那翻涌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此起彼伏。
女儿是白夫人的心,白夫人的肝,她一哭,她的心都跟着疼了。反手握住她的手,将白沧海拉进怀中,她柔声安慰道:“娘知道,娘都知道,好孩子,你别哭,你别哭。我和你爹谁都不怪,要怪就怪命,这是你的命,也是我们的命,也是白家的命。”
活了半生从不愿意认命,可许多事情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拗不过命。
十年前,她的女儿喜欢上了骆子书,十年后,她终究还是没有摆脱命运。或许,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注定。
见父亲仍旧黑着一张脸不说话,白沧海止住了哭声,她轻轻的推开白夫人说:“娘,小姐待我不薄,即使是我死活要认她做小姐,一生奉她为主,甘愿为奴伺候她。她也不曾亏待过我,吃穿用度皆是跟她一样,而且从来没有使唤过我。知道我有孕在身更是指派了云姨跟着我,我和孩子到今天还好好的,全都是因为小姐。娘,如果没有她,您恐怕早就收到了噩耗,也再见不到女儿了。【】”
并没有一分的夸大,而是真心的感激,而她也说的都是实话,那天在船上如果不是风九幽救了她,她早已自尽,早已投河喂鱼了。
白夫人是过来人,也知道爱情可以令人生,令人死,再加上她刚刚也听了整个事情的过程,知道女儿非常不容易。离开家的这段时间也定然是十分辛苦,若没有旁人相劝,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苟活于世。
因着自己身上的病,因着迎娶之事,白夫人对风九幽的好感倍升,也对她感激涕零。连连点头道:“放心吧,娘都知道,娘不会怪她的,非但不会怪她还要和你爹好好的谢谢她。她是我们白家的大恩人,我们定当衔草结环来报答她。”
眉眼微抬白沧海见父亲没有说话,顺着母亲的话继续往下说:“小姐身份尊贵,身边什么也不缺,从来没有说要女儿报答。但爹娘从小就教导女儿,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小姐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不报答她,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
“娘知道,你说吧,要怎么报答她?但凡是你爹和我还有白家能做到的,定然是义不容辞,竭尽所能。”白夫人虽然不是出自什么大门大户之家却也非常有礼,也认同女儿的做法。
白沧海柔柔弱弱弯弯绕绕的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等这句话,一见白夫人答应了,张口就道:“小姐喜欢三殿下,在昌隆时就已经互订终生,他们二人郎才女貌也是天作之合。三殿下也非她不娶,小姐也非他不嫁,但女儿听说朝中有人因为皇上发兵北国之都为殿下夺妻颇为不满,连番上奏弹劾,还说什么……”
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白沧海的话,也把她们母女给吓了一大跳,闻声望去,只见白丞相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把桌子给拍烂了。
拍案而起,白丞相的脸阴沉的能下下雨来,他无视碎掉的桌子,迈步走到她们母女面前。死死的盯着白沧海说:“后宫尚且不得干政,你一小小女子少在这儿胡言乱语。你既然回到了东凉就给我牢牢记住,祸从口出,你即便是嫁了人也是我白家的女儿,管好自己的嘴,不要祸连你的哥哥、嫂嫂、侄儿。至于风九幽对白家的这份恩情,我自会想办法还她,但她要是想以此来让我助她和三殿下完婚,想都不要想。”
心中一怔登时一楞,白沧海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满目吃惊,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小姐和三殿下的这桩婚事连皇上都同意,为了保证小姐能顺利归来领兵前往,保驾护航。爹爹是丞相,也被皇上指派为三殿下的师父,不过是顺水人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何不可?”
眼眸微眯,满眼怒意,白丞相一字一句的说道:“举手之劳,顺水人情,你觉得此事这么简单,这么轻而易举吗?”
盛怒之下更觉惊讶,白丞相似乎没有想到女儿离开家不过短短数月,竟然敢跟自己顶嘴了不说还十分了解朝中局势,也变的伶牙俐齿。
白沧海不想跟父亲吵架,更不想惹他生气,暗暗的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缓的说道:“女儿不懂朝中之事,知道爹爹很不容易说了……”
话未说完一声暴怒,白丞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道:“闭嘴,不准提他。”
怒不可遏以致于声音到最后都破了,白夫人母女吓的身体一颤,双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而白大公子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处于暴怒中的白丞相,感觉都不认识了。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尤其还是对白沧海这样一个有孕之人。
其实,被吓到的又何止是他们,白丞相自己都被惊着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见自己的妻子、女儿以及儿子儿媳都吓呆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一边,极力的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意后。他沉声道:“你是我的女儿,你腹中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我的外孙,我不会让你去落胎。但是你记住,你的夫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