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的腿,白丞相觉得或许也有可能,毕竟他残废多年一直无法再站起来,更不能行走。从昌隆归来突然间就能走了,一定是找到了神医,并且得他救治方才好了。
可是不对啊,女儿出嫁之后他的腿才好的,但女儿腹中之子明明就是洞房花烛夜那晚怀上的。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那么他所谓的隐疾根本就不成立,也说不过去,更不能成为他的借口。
本能的第一反应白丞相觉得骆子书在撒谎,在欺骗白沧海。因为以他的聪明才智,以女儿所描述的深情,他不该在女儿出嫁以后追过去,更不会带她回来,且,还让她有了孩子。
这并不符合骆子书一贯的行事作风,也不得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会做的事情。真的爱一个人不是想尽办法的得到,不是不择手段的拥有,而是她幸福就好。
白丞相与骆子书在朝为官多年,尽管他十年间甚少回京,二人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但却十分了解。白丞相越想越觉得蹊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慢慢的,慢慢的,他的眉头又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觉得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在撒谎,在替骆子书隐瞒着些什么,白丞相低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白沧海道:“你所说句句属实?”
泪眼涟涟,白沧海的眼睛都哭红了,她见父亲仍然有疑虑,似乎并不完全相信自己说的话,抬手伸出三指朝天发誓道:“女儿所言句句属实,倘若有半句谎言定……”
话未说完白夫人就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对着一旁呸呸呸了三声后忙道:“你这孩子说你傻你还真傻,你的心还能不能再实一点,你爹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还发誓,发什么誓,赶紧给我起来。”
因为心疼,所以生气,以致于说话的口气都很不好。显然,白夫人这不是在向女儿发脾气,而是再向白丞相抗议,让他少说两句,少问两句。
身为父亲,白丞相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难自己的女儿,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令人匪夷所思的同时还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都想不通骆子书为什么要这样做。
若说真的是情深那么他并不相信,要知道十年前他们都还只是情蔻初开的孩子,对于爱还是懵懂的样子,再加上这十年间他们二人并没有真正的像别的恋人那样相处过。即便情深也在这十年的伤心中慢慢褪去,消失殆尽了,那可能还反而更加的放不下了呢。
沉思间,白沧海在母亲以及嫂嫂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跪久了她不止腿疼还有些头晕,刚刚站定就天旋地转欲要晕倒。
白夫人眼疾手快连忙用力,牢牢的抱住她以后就大声呼唤:“相公,快,快过来……”
同一时间白大公子也察觉到了妹妹的不对劲,放下手中的茶盏就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住道:“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快!”
知道白沧海腹中的孩子来之不易,留到今天也是耗尽心血,白少夫人二话不说就赶紧朝门口走。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外走,一边急急忙忙的说道:“小雨,药,药好了没有?”
小雨正在门外与晚秋说话,一听到自家夫人的急切喊声端着安胎药就回头朝门内走,与此同时道:“来了,来了,奴婢端进来了。”
话落,她推开门稳稳的端着手上的药走了进来,当看到白少夫人一脸的焦急之色时忙道:“少夫人,药在这儿,端来了。”
驻足,开口,白少夫人接过她递来的安胎药,神色慌张的吩咐道:“二小姐不舒服,你赶紧出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这都多久了,就是睡下再起来都该到了。”
知道周大夫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平常也很快,但现在人命关天,那给他时间慢悠悠的来啊。所以,一时间白少夫人着了急,也着实替白沧海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急。
小雨扭头看了一眼白沧海,见她被大公子抱着忙点头道:“是,是,奴婢这就去。”
语毕,她不待白少夫人再开口就赶紧跑了出去。
晚秋和晚春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她主仆二人的对话马上就想进来,可谁知脚都还没有迈,白少夫人就把门给关上了。
不能硬闯,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惹白丞相一家生气,晚秋急的攥着衣袖轻轻的跺了两下脚道:“真不该把夫人留在这里,这万一要是出个好歹,你我怎么向将军交代?”
骆子书的脾气就和他的才华一样令人不敢小觑,更不敢抱半分的侥幸心理。
春晚也焦心似火十分担心,但她知道急也没有用,眼眸流转左右看了看,见无人便拉着晚秋走到一边,低声低气的小声言语道:“姐姐别急,也不必过于担心,白相再恨将军也不可能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开刀。更何况夫人还怀着身孕,一尸两命可对他很不利。之前我们是因为神乐谷以及夫人的吩咐才没有跟将军联络,没有调人来,如今行踪既已败露,丞相一家也都知晓,那再无任何顾忌。不如先将此处的一切禀报将军,然后再派人前来保护夫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白相他纵然不为自己的脸面着想,也要顾忌儿子、孙子的以后。”
晚秋一想此话在理,点头就道:“你说的对,他不要脸,他的儿子、孙子还要脸,还要在这东凉京城活下去。那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写信给将军,然后再派人前来保护夫人。”
“好,姐姐快去,以免里面真的出了事可就来不及了。”春晚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猜也猜得到